沈天予在賭人性。
賭任雋身上的良知和三觀。
無涯子嘖嘖幾聲,上下打量他,“可能我真的老了,現(xiàn)在的江湖,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我們那代人混江湖,打打殺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們年輕人,果然腦子活,可能沒受過太多的苦,所以心比較軟?!?
沈天予道:“不是心軟,是攻心為上。因為任雋壞得不徹底,就像盛魄,當(dāng)初他對瑾之和秦珩下蠱,沒往死里下手,留有余地?!?
無涯子嘆了口氣,看向盛魄,“我的小阿魄,可遭老罪了。”
等盛魄調(diào)息完,無涯子攙扶他回到他的房間。
顧楚楚在那里等著他。
見他歸來,她急忙上前扶他。
顧驍冷聲道:“即使他解了毒,我也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這小子就是個多災(zāi)多難的招災(zāi)體質(zhì),會連累你。”
顧楚楚努起小巧的嘴巴,朝他撒嬌:“爸?!?
顧驍沒好氣,“別叫我爸!你要他,沒我!要我,沒他!”
顧楚楚嬌嗔:“爸,您好大的人了,別使性子。我要他,也要爸,一個是爸爸,一個是男朋友,不沖突?!?
顧驍冷哼一聲,賭氣走出去!
無涯子急忙跟出去,去哄他,畢竟他是顧楚楚的爸,也是顧寒城的爸。
見盛魄沒有太劇烈的反應(yīng),也沒有口吐鮮血,沈天予也離開。
盛魄臉色仍蒼白,但是精氣神比那會兒好多了,頭也不疼了,人也正常了。
他看向顧楚楚,“辛苦你了。”
顧楚楚莞爾,垂下眼簾兀自偷笑。
笑著笑著她抬起頭看他,“等我回京都,就和任雋離婚。你說過的彩禮,還算數(shù)嗎?”
“當(dāng)然算?!?
“給你個機會,向我當(dāng)面表白?!?
盛魄垂眸凝望她甜美清瘦的小臉,“等回到京都,我好好布置一通,鮮花、禮物都備好,正式向你表白?!?
顧楚楚嬌哼一聲,“我不會輕易答應(yīng)你的。你假死騙我傷心,我還沒罰你呢?!?
盛魄把臉移向她,“你罰吧,怎么罰都可以,打罵撕扯掐擰拽,都可以。如果還是不解氣,就拿刀來劃一刀?!?
顧楚楚伸手輕輕擰一把他臉頰的薄肉,“你呀,就剩這張破臉了。我要是在這張臉上劃一刀,你可就毀容了。你變丑了,我可不要你了啊。”
盛魄笑,“那我以后可得好好保養(yǎng)這張臉,省得被你拋棄。”
“當(dāng)然要好好保養(yǎng),你比我大那么多歲?!?
顧驍在外面氣得聽不下去,抬腿就朝遠處走。
大八歲!
整整八歲!
臭小子,都上小學(xué)了,楚楚才剛出生!
什么破玩意兒!
出了院門,顧驍撥通楚韻的手機號,道:“韻韻,如果楚楚把姓盛的那個臭小子,往我們家?guī)?,你拿著雞毛撣子,把他給攆出去。你是楚楚的媽媽,你做什么都是應(yīng)該的。他余傷沒好利索,我一個大男人趕他,好像在欺負(fù)他。傳出去,別人會笑話我,欺負(fù)老弱病殘。”
咦了一聲,楚韻脆聲說:“姓盛的是誰?’
“盛魄啊,你這么快就把他忘了嗎?”
“他不是姓白嗎?”
“那就姓白的。如果姓白的,去我們家,你把他打出去。”
楚韻笑,“那孩子挺可憐的。失蹤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找回來,我要是拿雞毛撣子打他,傳到他爸媽口中,我這女企業(yè)家的臉,往哪放?”
顧驍氣得捶樹!
掛斷電話,他撥通顧傲霆的手機號。
因為顧傲霆是方圓百里出了名的拆cp老能手。
父親顧謹(jǐn)堯,為人太厚道,母親云瑾是出了名的自來熟,找他倆,沒用。
顧傲霆接聽,問:“阿驍,找我什么事?”
顧驍?shù)溃骸鞍瘤獱敔?,我實在是沒招了。楚楚那丫頭,去年不是喜歡上邪教那小子嗎?后來那小子假死,不知哪里飛來一只蝴蝶,楚楚就像著了魔似的,把蝴蝶當(dāng)盛魄養(yǎng)。如今盛魄找回來了,好了,倆人要復(fù)合了?!?
顧傲霆沉默片刻,嘆息,“多好的一對!生死都不能將兩人分開,多么感天動地的愛情?!?
顧驍以為打錯電話了。
把手機從耳邊拿開。
是顧傲霆的手機號啊。
這老爺子,不是拆cp老能手嗎?
這是怎么了?
顧驍提高音量,“他是邪教教主的養(yǎng)子,從小在邪教窩里長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楚韻可是您的親外孫女,楚楚雖然隔了一代,也是您的重外孫女。您得好好幫她把把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