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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金屬嗓音,夾雜著一絲急迫,在宋亦霖低頭的瞬間炸開了。
音調(diào)之高亢,讓在場本來就提心吊膽的太醫(yī)們,身子猛地一顫,一顆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
帝王之心,古來難測。侍奉在君王身邊,一個不小心,隨時都有可能喪命,不然也不會有“伴君如伴虎”這樣的老話兒。
而且,他們很清楚的感覺到,君王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不知是因為選后,還是因為小獸。
在帝弒天開口的瞬間,宋亦霖立刻回過身子,一臉恭敬的俯身待命。
“孤想知道,治療之法?”帝弒天眸子稍稍一沉,xing感薄唇瞬間也變得鋒利了一些,嗓音低沉,透出幾分壓迫力。
“回王上,據(jù)臣診斷,這小獸是貧血昏迷。剛才微臣服食的液體,是微臣特制的‘再生水’,有益氣補血的功效。只要能讓小獸服下,定會轉(zhuǎn)醒?!?
“孤是想問你,俯身作何?”邪魅的丹鳳眼危險的瞇著,目光陰沉的掃過宋亦霖。
聞,宋亦霖身子微微怔了怔,許是沒有料到君王會問這個問題。思索片刻后,一臉嚴謹?shù)拈_口道:“回王上,如今小獸昏迷,不能自行食藥,微臣俯身,是想口渡與它…”
“轟!”帝弒天身側(cè)的紅木桌應(yīng)聲而碎,在他的大掌下,化成了粉末。眸光陰沉,周身散發(fā)著零下幾度的冷氣,瞬間將大殿的空氣凝結(jié)了。
靜,死一般的寂靜,就連眾人淺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在場的所有人,都一動不動,如果可以的話,他們甚至想將呼吸都隱去,只求他們暴怒的王上,忽視他們的存在。
見狀,宋亦霖清秀的眉頭緊湊在一塊,弧度小的都能夾死一只蚊子。
心下既畏懼,又疑惑,不知道剛才究竟說錯了什么。
傳王上殘暴,冷酷,如今看來,所非虛啊。
片刻后,在眾人屏息以待的緊張氣氛中,帝弒天動了。
宋亦霖聽著穩(wěn)健有力的腳步聲朝他的方向而來,心里不禁捏了一把汗。
心下暗嘆:看來,今天是難逃一死了。
赤金龍靴,漸漸的映入眼簾,垂首以待的宋亦霖有些認命,狠狠的閉了一下眼睛,然后目光空洞的等待死亡降臨。
倏爾,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拿來!”
沒頭沒尾,只有兩個字。語氣里少了幾分適才的陰寒,也多了些什么。不過究竟多了什么,此刻沒人會把心思放在這個問題上。
這句話,讓宋亦霖也呆愣了。
拿來?王上要什么?他的命嗎?
想罷,宋亦霖徑直跪在地上,一臉視死如歸的道:“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王上,請動手吧!”
話落,閉著眼睛,將頭揚起,一臉要慷慨就義的悲壯樣子。
看著跪在地上一臉悲壯的宋亦霖,帝弒天剛毅的劍眉輕挑,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再次的道:“再生水拿來!”
“什么!”宋亦霖不知是太過興奮,還是害怕過了頭,兩個字吐口而出。話剛出口,就立馬兒后悔了。
立刻匍匐在地。
“王上恕罪,微臣無意冒犯。”宋亦霖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好不容易保住了這條小命兒,竟然敢那樣和王上說話。
“留下‘再生水’,爾等退下?!?
帝弒天雖然冷酷,可也是一個睿智的明君。他明白大臣們對他的畏大于敬,宋亦霖雖然有冒犯,不過剛才再說那句“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的時候,眼神很真誠,是一個好官。
所以,帝弒天不會為這些小事處罰他。
況且,那小東西還等著用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