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fēng)呼嘯怒號,吹散了天上黑壓壓的烏云,可惜卻沒一絲陽光下來。
沒陽光,地上濕冷,大北風(fēng)刮來刮去,刮得人臉上生痛。
倪殷紅哆嗦著恍然回神,瑟瑟發(fā)抖蜷縮身子,將身上的老棉襖裹得更密實些。
“該死的天氣!該死的冷!”
自打兒子卷走她身邊最后一點兒錢跑路,她只能孤零零一個人留在帝都。
放眼開去,四目無親,家徒四壁。
她翻來找去,總算找到當(dāng)初在惠城帶過來的一箱子舊衣衫。
以前她好歹也是廠長夫人,吃喝穿戴每一樣都算拔尖。即便隔了好些年,款式老了,模樣差了,可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
她只留下兩件最差的大棉襖,其他衣衫盡數(shù)都給賣了,加上出租屋里的鍋碗瓢盆,甚至連房東的兩張老床都被她給賣掉,總算湊出幾十塊錢出來。
母子兩人已經(jīng)欠了房東兩個月房租,又將屋里的東西賣得一件不剩,她不敢再留下,匆匆收拾好自己的大棉襖,連夜逃進城里來。
之前為了貪圖房租便宜,母子兩人特意搬到郊外去住。
帝都畢竟是大都市,雖說是郊外,但比鄉(xiāng)下地方好多了,買吃買喝算方便,每天還有公車來回城里。
唯一不好的地方是兒子死活不肯去賺錢,即便郊外有不少好東西賣,她也沒法買回家煮。
她不是傻子,知道逃也只能往城里逃。
一來城里寬闊人多,保管房東不可能找得到她,就算他有一百個心要跟自己算賬,也算不來。
二則是帝都的冬天真是冷得要命,不往城里頭跑,她指不定夜里得被凍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