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抬起頭,拉著他的手輕聲道:“這事還得再看看,不宜太早下判斷?!?
“還看什么看?你倒是說說,哪里有不給祖母送葬的子孫?”老爺子還是揪著這點(diǎn)不放。
“還有,莫非靖廷也由著她了?”
這般絮絮叨叨了許久,倒是把崔氏弄煩了,她坐在一旁繡花,也懶得搭腔。
沒一會兒,明叔回來了,道:“老太爺,大將軍那邊說知道這個(gè)事情了。”
“那大將軍什么時(shí)候來?”老爺子精神一振,問道。
“大將軍沒說,老夫人也沒說?!?
“沒說?那他們是什么意思???”老爺子一怔。
“沒說過其他話,我稟報(bào)之后,大將軍和老夫人都說知道了,然后便打發(fā)了我回來?!泵魇宓?。
“這么奇怪?”老爺子暗自思揣。
崔氏淡淡地搭話,“可能忙著,晚上過來也不定的?!?
“也是,大將軍軍務(wù)繁忙,也未必現(xiàn)在得空來?!崩蠣斪狱c(diǎn)點(diǎn)頭道。
明叔道:“不是啊,大將軍和老夫人似乎打算出外幾天,我去的時(shí)候,正收拾行裝呢。”
“外出幾天?還要收拾行裝?這……難道連甄大將軍那邊也不去嗎?這可是親家?。 崩蠣斪釉尞惲恕?
明叔道:“見老夫人臉色很差,想必是老病犯了,大將軍一向心疼老夫人,怕是不愿意讓她去喪禮?!?
“也是,聽聞老夫人在邊城的時(shí)候便總是犯病,沒想到回了京中還沒好,也是啊,他們二位年事已高,這會兒去的又是同輩的,難免堵心,大將軍帶著老夫人走開幾天,散散心氣,也說得過去,只是底下的小輩得幫忙去打點(diǎn)打點(diǎn)了,哎,這少夫人真叫人失望啊?!?
崔氏見他自顧自地為人家找了解釋的理由,倒是一直揪著少夫人那邊不放,不禁道:“這奔喪本來說的就是心意,若沒這個(gè)心意,去了也白去,何必勉強(qiáng)呢?”
老爺子哼了一聲,“連這份心意都沒有,可想而知,她是有多涼薄無情?!?
寧瑟閣那邊。
老爺子的態(tài)度,錢嬤嬤是看在眼里了。
老爺子的性情固執(zhí)古板,且最為重視禮教,更是皇上仁孝治國的奉行者,他的反應(yīng)如此之大,可見此事一旦鬧開,將會掀起多大的風(fēng)浪。
她看了一眼正在繡雞蛋的瑾寧,也不想說什么讓她增加壓力,倒是瑾寧放下了繡花,道:“我們?nèi)パ惨曇幌碌赇伆??!?
“也好,出去走走,散散心!”錢嬤嬤道。
瑾寧叫上可伶可俐,主仆幾人往外走,出到門口的時(shí)候,卻見到陳侍郎走進(jìn)來。
陳侍郎徑直走過,仿佛沒看到瑾寧一般,瑾寧自然也沒搭理,與他擦肩而過。
出了門口,可伶冷冷地道:“拽個(gè)二五八萬,活像咱欠了他似的。”
錢嬤嬤道:“管他做甚?咱走咱的。”
“是不管,只是未免太囂張了,狗進(jìn)了門叫了主人還懂得搖尾巴呢,他倒好!”可伶心里頭著實(shí)不忿。
可俐戳了她一下,“行了,別說了,主子心里頭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