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舉起酒杯,“敬勝利!”
江寧侯也是如此。
太后呷了一口,放下杯子看著皇帝,“看皇帝的樣子,似乎打了勝仗也不高興?”
皇帝雙手在膝蓋上摩擦了一下,顯得有些忐忑不安:“朕倒不是不高興,只是想不明白為什么北漠此戰(zhàn)只派出了幾千個人?而且,一打就跑,是不是有什么詭計呢?”
江寧侯也道:“確實奇怪,其實臣也想不明白,我們就算奪回了烏蠻,可鮮卑也還有勝算,鮮卑為什么按兵不動了?還有,瑾寧和靖廷都說鮮卑會提出和談,臣雖然沒說什么,可覺得,鮮卑這一次只怕不會輕易提出和談,他們的狼子野心,已經(jīng)按耐不住了?!?
太后聽著兩人說話,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江寧侯看著太后,“不知道太后有什么高見你?”
太后搖著酒杯里的葡萄酒,微笑道:“鮮卑是肯定會和談的,這無容置疑?!?
“為什么呢?”皇帝也忍不住問了。
“因為靖廷和瑾寧都這樣說了啊?!碧箅y得的頑皮,但是由此看得出,心情真的很好。
“母后!”皇帝微嗔,“您就不能快點為兒臣解惑嗎?兒臣這一天兩天著急上火的,這幾天,白頭發(fā)都多了幾根?!?
太后也不折騰他了,放下酒杯看了兩人一眼,道:“鮮卑和談,恰巧是因為北漠的態(tài)度。鮮卑和北漠聯(lián)手,是洪烈將軍與北漠楚帝促成的,但是這件事情,秦家是從頭到尾都反對?!?
“秦家?”皇帝一時不解。
江寧侯解釋道:“皇上,秦桓是北漠的兵馬大元帥,朝中得力的武將,大半都是秦家培養(yǎng)出來的,而且,秦家的子孫,都是北漠驍勇善戰(zhàn)的大將……”
皇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朕豈會不知道北漠秦家?朕說的是,秦桓反對和鮮卑聯(lián)手?為什么?當(dāng)初不是有消息說此事還是秦家促成的嗎?”
太后道:“消息是假的,甚至有可能是楚帝故意放出來的消息,用壓力逼迫秦桓同意?!?
“秦桓為什么不同意?”皇帝又不明白了。
“為什么秦桓要同意呢?我若是秦桓,也不會同意,鮮卑多大的胃口啊?要吞下整個大周?鮮卑沒有這個能力,所以才會想跟北漠聯(lián)手。但是北漠能吞得下整個大周啊,秦桓的野心太大了,比北漠的楚帝還要大,且他不屑與鮮卑結(jié)盟,鮮卑人是出了名的沒有信用,反口覆舌的小人,秦桓豈會與小人同謀天下?他和楚帝不一樣的是,楚帝是著眼于蠅頭小利,想著和鮮卑一同侵吞我大周,分得幾個城池算幾個城池,秦桓是要吞掉我們整個大周?!?
“這秦桓,簡直狼子野心!”惠帝大怒。
太后伸手壓了一下,“皇帝激動什么?國與國的博弈,這本就是正常,難道我們大周不想擴展疆土嗎?只是權(quán)衡過,覺得沒必要犧牲眼下這大好盛世?!?
惠帝忍下一口氣,“秦桓雖有野心,但是眼下也鮮卑聯(lián)手,日后再滅鮮卑,豈不是更好?”
太后道:“你又小看秦桓了,秦桓這輩子最憎恨的是無恥小人,他如果選擇與鮮卑聯(lián)手結(jié)盟,日后就定不會背信棄義?!?
惠帝看著太后,啞口無聲半響,才道:“母后,您為什么對秦桓如此了解?”
太后把額發(fā)撩了一下,露出驚世恣笑,“你母后,當(dāng)年也有幾位死心塌地的追求者?!?
“啊!”惠帝震驚,看了看江寧侯,“母后您的意思是說?您以前認識秦桓?”
“誰年輕的時候,沒幾筆風(fēng),流債呢?”太后嘆息,一副藹然的樣子。
有聲音從許遠處傳來,如冷冽的風(fēng),卷入這內(nèi)殿之中,帶著沉寂冰冷卻又仿佛火山爆發(fā)般的怒氣,“是嗎?本王倒是想聽聽,你的風(fēng),流債到底是何等的精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