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不理朝政,瀟灑自在,也沒有什么心機,也管不了此等大事,其他的皇子們又太過年輕,而唯一靠得住的凌王殿下卻遠在云水城……
他無人能說,無人能查,可那個念頭卻如野草般瘋長,讓他惴惴不安,難受至極。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皇后一直守在宇文靈的宮中,眼巴巴地等著她醒來。
宮里又來了一波太醫(yī),輪番診治,甚至舉行了會診。
皇后神色焦灼,心底越發(fā)忐忑不安。
“張院判,到底怎么回事?都已經(jīng)過了好幾個時辰,可是靈兒依然沒有醒過來,就連燒都沒有退!”張院判神色復(fù)雜,恭敬地上前行禮。
“皇后娘娘,微臣們已經(jīng)討論過,一致認為六公主撞傷了腦袋,腦后有一個血塊,若是無法消除血塊,恐怕就……真的醒不過來了……”
聽著張院判的話,皇后臉色煞白,渾身搖搖欲墜。
金嬤嬤趕緊上前扶住她,厲聲呵斥張院判:“你胡說什么?六公主年紀輕輕,怎么可能會醒不過來?”
皇后也急切地道:“是啊,她只是跌落樓梯摔到了腦袋,怎么會這么嚴重?”
人若醒不過來的話,那跟死還有什么差別?
想到自己多年來從未照顧過宇文靈,皇后心中愧疚至極。
張院判心懷忐忑,無奈地嘆了口氣:“皇后娘娘,六公主腦中血塊壓迫到了神經(jīng),如果消除不了,就會變成如同植物人?!?
皇后心底一顫,面色慘白地問:“什么是植物人?”
張院判不敢看皇后臉色,心底更是沉重忐忑。
“皇后娘娘,就是雖然人還活著,可沒有意識,也不能動彈,如同一株草,一棵樹,不能動彈,甚至可能沒有思想……”
皇后聞,重重地跌坐在床邊,渾身發(fā)抖。
她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早知有今日,本宮當(dāng)初就不該讓靈兒回來……”
是她為了一己之私,讓玄虛和宇文靈回來幫她對付凌王府,可沒想到,卻是害了宇文靈。
金嬤嬤理智尚存,緊張地看向張院判,問道:“張院判,您行醫(yī)多年,又是太醫(yī)院之首,必然有辦法,對不對?”
說著,她心疼地看了皇后一眼。
“六公主是皇后唯一的女兒,請您務(wù)必要救活六公主?!?
張院判抬眸看了皇后一眼,自責(zé)地道:“皇后娘娘,微臣們束手無策,若是凌王妃還在京城,興許能救六公主,可如今凌王妃她遠在云水城,實在是遠水難救近火!”
乍一聽到姜寧,皇后頓時發(fā)怒,她紅著臉,猛然站了起來,怒斥張院判等人。
“凌王妃凌王妃!你們天天就知道凌王妃!你們才是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可無論出了什么事,要治什么病都要推到凌王妃身上去!
難道沒有了凌王妃,你們什么都做不成嗎?”
見皇后發(fā)怒,張院判等人神色慌張,急匆匆地跪了一地。
“是臣等無能,還請皇后娘娘恕罪,且莫傷了鳳體……”
看著一屋子如鵪鶉般縮著頭的太醫(yī),皇后氣極反笑。
她冷眸看向金嬤嬤,咬牙切齒地說道:
“金嬤嬤,你立刻去稟報皇上,說明六公主如今的情況!若是公主醒不過來,本宮要整個太醫(yī)院給她陪葬!”
金嬤嬤眼神閃了閃,輕輕地拉了拉皇后的袖子。
“皇后娘娘息怒,張院判他們已經(jīng)盡力了?!?
說罷,她沉聲道:“張院判,既然你們幫不上什么忙,就先讓退下吧,只留一兩個太醫(yī)在殿外等著吩咐就行?!?
金嬤嬤是皇后心腹,說話頗有分量。
見她開口求情,張院判等人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連忙出去了。
偌大的宮殿頓時安靜了下來。
皇后深吸了口氣,冷眼不悅地看向金嬤嬤。
“金嬤嬤,你當(dāng)眾忤逆本宮,到底想干什么?”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