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么喊母親,要么喊夫人,這一聲繼母,簡直是對她赤裸裸的嘲弄。連氏忍了氣,開口道來意:“阿傾,你——”
忽然,病房內(nèi)傳來了顧栓呻吟的聲音。
顧栓醒了?顧傾又是高興,又是緊張。萬一連氏聽出了他是顧栓,這事兒就麻煩了,畢竟顧栓是靖安侯府的人。
連氏聽那聲音十分耳熟,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但顧蝶飛的眼睛要緊,她便沒細(xì)究,只忙著接上前面的話:“阿傾,你妹妹被炸傷的那只眼睛,又給磕到了,現(xiàn)在情況危急,有失明的危險。還望你念在姊妹一場的份上,不計前嫌,去給她瞧瞧?!?
還好她沒聽出來,顧傾松了口氣。她現(xiàn)在只求連氏趕緊走,毫不猶豫、大義凜然地答應(yīng)了:“醫(yī)者父母心,就算她害我一千遍一萬遍,我也是要去給她治病的。”
連氏見她答應(yīng)得這么爽快,又驚又喜,趕緊帶她去了燕王府。
燕王府西側(cè),有一處僻靜又?jǐn)÷涞男≡鹤?。顧蝶飛如今就住在這里。
顧傾踩著滿地的落葉進(jìn)去,故意道:“你怎么混到這種地步了,我上次來的時候,你還住著寬敞干凈的兩進(jìn)小院兒呢?!?
上次她還是堂堂側(cè)妃,如今只是個妾,能比嗎?她分明就是故意來奚落她的。顧蝶飛氣不過,想還嘴,又怕她不給治眼睛,只得咬了牙,道:“我這地方小又破,臟了姐姐的腳了。謝謝姐姐愿意來給我治眼睛?!?
氣得想打她,卻又不得不感謝她?這就對了,要的就是這感覺。顧傾掏出小電筒,一邊照顧蝶飛的右眼,一邊繼續(xù):“下了這么重的成本誣陷我,卻沒有成功,是不是很難受?眼睛一定很疼吧?嘖嘖嘖,瞧你冷汗都下來了。你知道你這叫什么嗎?來,告訴我,叫什么?”
顧蝶飛把掌心掐了又掐,聲如蚊吶:“自作自受……”
“是什么?大點(diǎn)聲,我聽不清?!鳖檭A夸張地把耳朵湊了過去。
顧蝶飛氣得眼淚都要出來了:“自作自受!”顧傾氣人真有一套,她挨巴掌的時候都沒有這樣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