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今日酉時末?”
云皎月驚愕睜大眼睛,她側(cè)身望了眼天色,這會兒是申時初。
離酉時末還有兩個時辰的時間!
要命的是,秋日本就日短夜長,不用等到酉時末,只是酉時二刻天就會灰蒙蒙一片。
“你知道煙花具體被送到哪了嗎?”
云皎月瞳孔緊縮,隔著肌膚又用力戳向江靈蕓。
江靈蕓嚇得滿頭是汗,一個勁搖頭。
她哽咽道,“我不知道,雅兒哪會和我說這么多?!?
“我之所以知道今夜會有屠殺,只不過是因為她舍不得老爺這個父親。”
“她怕我不按照她說的話行事,才特地告知我。”
話畢,祁盛天雙眸布滿血絲,紅著眼睛流露出愧疚之意。
揪著心搖頭感嘆,“雅兒是個好女兒,她還是把我當作她的父親?!?
云皎月不滿江靈蕓為祁雅兒說話,還不等戳破祁盛天美好的自我幻想。
藺紅英洞幽察微,一針見血道,“老爺,你那位女兒不是舍不得你!”
“她之所以想留下二房的命,只是因為她不甘做妾!”
“她想等青州易主,等你這個父親繼承祁家各房在青州所有的產(chǎn)業(yè)!”
“到時候,她會讓你用祁家在青州千絲萬縷的關系,把控接下來青州的商業(yè)走向!”
“這樣你就能成為她在夫家步步高升的最大底氣!”
祁長瑾被妻子狠狠潑涼水的行為,給澆了個透心涼!
沮喪低頭,如果真有這種可能,他繼承了祁家所有的家產(chǎn)。
他最多只會高興一兩天,再是想撂挑子不干。
他根本就沒有經(jīng)商的熱情,更惶恐去把控什么商業(yè)走向。
祁雅兒要是真把他逼到那樣的高度,就是根本不了解他這個父親的性子。
他們的父女之情,最終還是會逐漸淡薄。
云皎月沒什么心思關注祁盛天寫在臉上的情緒。
她從地上起身,收回自己的簪子。
拿帕子擦了擦,在插回發(fā)髻和放入袖子間選擇了后者。
先前擒住江靈蕓的婢女驀地問道,“夫人,這個姨娘要怎么處理?”
云皎月抬抬眼皮,“江姨娘是二房的妾室,理當由二嬸娘和二叔處理?!?
祁向磊對此也沒有意見。
畢竟自家二哥已經(jīng)知道江靈蕓的為虎作倀,由大房和三房處理這個妾室已經(jīng)沒有意義。
這回藺紅英沒有推辭,沒撂挑子將事情推到其他兩房身上。
她英姿颯爽的面容對著祁盛天,紅唇微啟,“老爺,江姨娘是你抬進來的,她要如何被處置,我聽你的?!?
祁盛天呼吸沉沉,這幾月的富貴生活讓他的面部輪廓愈加沒有棱角。
被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事件,驚得頭昏腦漲。
在座椅上緩了很久后,神色復雜道,“算了,打了打了,罵也罵了?!?
“紅英,把她的身契還給她?!?
“讓她帶上自己的東西,出府吧。”
趕出府,從此眼不見為凈。
連帶著遠在京都,想做世子妃也好,想做造反后的未來太子妃也罷的祁雅兒。
都一了百了,就此斷絕關系。
江靈蕓聽到祁盛天的話,得知自己逃過一劫,渾身癱軟坐在地上。
她這陣子在二房撈了不少首飾。
要是帶上那些首飾離開青州,足夠她過完這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