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夫人,已經(jīng)許久沒有發(fā)過這么大的脾氣……
李運臉頰被打得火辣辣,想反抗卻反抗不了。
女人手勁很大,不像一般的女子,甚至比殺豬的屠戶力氣都要大。
幾巴掌甩得他耳鳴,雙手被她輕輕一掰,一條胳膊已然脫臼空蕩蕩地下垂。
李運終于怕了,“上醫(yī)夫人,你……你好端端打我干什么?”
“如果你是因為大量男子失蹤與買賣女眷這兩件事情,非要打我泄憤,那你真是拿著和尚當禿子打,我可真冤枉死了!”
“宣傳軍營招募,我們哪里有錯?至于買賣女眷,我們也是為了緩解民生艱苦才做。若不勸男人們賣妻賣女,他們一家子上上下下都要餓死吃不了飽飯!”
“您可不能因為自己不差銀錢,就站著說話不腰疼,痛恨旁人買賣女眷啊!”
狡辯的辭傳入云皎月耳側(cè)。
她向來不是什么心慈手軟之輩,聽著索性又卸了對方一條胳膊。
抬腳將李運踹到地上,“這兩件事情,從明面上看,與你們的確沒有什么直接聯(lián)系?!?
“典妻賣女的男子,不會自尋處置敲擊衙鼓,只要你們不承認自己別有用心,堅持自己是哀民生多艱才多多語,你們的確得不到任何懲治?!?
李運腹部被踹得生疼,只覺腸子都被云皎月踹得打了結(jié)。
偏偏自己胳膊脫臼揉不了腹部。
在一旁一直未說話的鏢局男子擰了擰眉,“上醫(yī)夫人,上醫(yī)醫(yī)國,其次疾人?!?
“陛下封您上醫(yī)二字,實乃贊您聰慧高明?!?
“既然明知李運他們不會遭受任何處置,您還一個勁地為難他干什么?”
鏢師急著去找人,不想讓官差繼續(xù)和云皎月周旋。
輕蔑視線停駐在云皎月身上。
不悅出聲,“上醫(yī)夫人,難道你為難李運,就能順勢找到那些數(shù)也數(shù)不清的失足女子?就能找到大量不見蹤影的青年男子?”
已然沒有耐心,譏笑,“若是不能,不如別浪費時間耽誤李運執(zhí)行公務!”
“畢竟你已經(jīng)沒有什么靠山,又何必和拱衛(wèi)司過不去?”
“誰說我家夫人沒有靠山?”
話音剛落,祁長瑾眼神淬了毒一般,陰冷狠厲的嗓音落下。
他擠過人群。
手上還拿著新鮮出爐的蛋白夾沙,油紙敞開,冒著香甜熱氣。
云皎月順著聲音望去,幸好男人剛到,并未聽見民眾對他的辱罵。
祁長瑾漫著徹骨的殺意,視線垂落在鏢師的刀鞘。
唇角冷不丁勾起一抹輕視,“四運鏢局?”
呵笑,“是我太給裴元駒臉面,以至于他底下的狗都敢不知天高地厚,為難我祁長瑾的結(jié)發(fā)妻子!”
云皎月瞳孔微微震動,這一年來,她底下的人能從各州探聽消息。
卻唯獨無法探知四運鏢局的幕后主子。
再加之鏢局總部設在京都,為了不泄露自己行蹤,便更無法深查。
原來,鏢局的幕后操縱者,是裴元駒?!
那他當日命人接下學士府的鏢單,是為了禮尚往來,謝她救治宋琰?
祁長瑾見云皎月不解,隱了對外的濃重怒意。
“程二告訴我,那趟護送至青州的財物,唯獨只有四運鏢局敢接,我就派人一把火燒了四運總局?!?
男人眉梢微挑,輕描淡寫道,“南城兵馬司的段副指揮使授我之意,故意沒救火?!?
“當夜裴元駒果然出現(xiàn)在四運總局,裴家滅火后,他親自從燒焦的密室救出半數(shù)賬本,只是不知賬本中所寫何物。”
云皎月邊消化祁長瑾的信息,邊大腦瘋狂轉(zhuǎn)動。
想起囤糧村的那批死士。
怪不得為首死士在看見她時,會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原來是因為接手押送財物的四運鏢局,是裴元駒的產(chǎn)業(yè)啊……
也是,前腳還在京都雇人押運的人。
后腳在財物被送至青州,就橫空出現(xiàn)在囤糧村。
這種事情,可不是會令人驚詫?
好在她對外一直說的是快馬加鞭回的青州,就算押鏢之人腦洞大開,說她是藏身在滿滿當當?shù)鸟R車之內(nèi),也不會有人信。
云皎月目光有意無意瞥向煙景身后遮擋的孩子。
更加肯定對方身份不俗。
因此,今天她絕不會放任這個孩子被李運他們抓走。
更不會讓李運和四運鏢局的鏢師活著離開自己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