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文瑩毫不遲疑地搖了搖頭。
“不見了,不見了,我們趕緊走吧?!?
付俊良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
只要娘親配合,事情便能輕松許多。
三人避開巡邏的隊伍,鬼鬼祟祟來到了狗洞附近。
這條路線,是福安事先查探好的。
看著雜草叢生、只能容納一個瘦弱的人通過的窄小狗洞,付俊良嫌棄地皺了皺眉頭。
“這么小,爬得過去嗎?”
福安立即回道。
“爺,爬得過去的,小的試過,就是可能要擦破點皮?!?
“不過夫人比較瘦,應(yīng)當會更輕松些。”
只要能出去,擦破點皮算什么。
對于這一點,付文瑩完全能夠接受。
但是她有別的顧慮。
“俊良,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說?!?
福安瞬間領(lǐng)會到付文瑩語間的深意。
“爺,那您同夫人道別,小的過去那邊放風(fēng),有異動就學(xué)布谷鳥叫?!?
付俊良擺了擺手。
“行,去吧。”
確定福安跟他們之間隔著段距離,聽不見他們的談話聲后,付文瑩急忙說道。
“俊良,你給我喝的那個藥,當真有奇效嗎?保準我喝了之后不會感染時疫嗎?”
公主府戒備的森嚴讓付文瑩意識到,這場時疫的可怖程度。
連里面都這樣,難以想象外面的世界。
付俊良自然無法給她保證。
他沒有接觸過感染了時疫的人,所以無法驗證藥的效果。
但爹爹是這么說的。
況且他們?nèi)艘呀?jīng)站在狗洞旁邊,走到這一步,早就沒有了回頭路。
付俊良想了想。
“娘親放心,這藥是爹爹給的,他這人最謹慎,他說喝了不會感染,就一定不會?!?
付文瑩猶豫未決。
“可是我只喝過一次,會不會喝得不夠多?會不會沒有那么足的效果?”
萬一她一出去就被感染,死在外頭怎么辦?
到時候連個給她收尸的人都沒有……
只怕自己的尸首會因為疫病變得面目全非,同那些病死的人一起,被丟到亂葬崗去,無人認領(lǐng)。
她不要變成孤魂野鬼!
聽出娘親話語間的不安,付俊良溫聲安撫。
“娘親,不會的,只要喝過就有效的?!?
他思忖片刻。
“不然……就只能再委屈您幾日,我想辦法給您多送幾天藥,等您覺得萬無一失了再逃?!?
“只不過……”
付俊良輕嘆一聲,說明這里面的風(fēng)險。
“孩兒不敢同您保證,下一次是否還能這般輕易地走到這里。”
他眸中晦暗不明,其實更希望娘親今天就走。
她走了,他身上的擔子也就輕了。
付俊良由衷覺得,今夜的他們是幸運的,居然一路都沒有被守衛(wèi)發(fā)現(xiàn)。
可下次,就不一定有這么好的運氣了。
是去是留,主要還是看付文瑩的意愿。
付俊良故作不經(jīng)意地感慨。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付文瑩焦灼難安,魂不守舍。
糾結(jié)許久,她終于下定決心。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