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力肯定還會找來,所有后果都由他一人扛著就好。
“你救我一命,我們就是最好的朋友,我知道你看重我就足夠,至于你以往的身世我并不在意?!?
付珩溫淡的坐在床榻邊,面上并無波瀾。
見他如此,小六終于卸力半靠在床榻邊,盯著付珩扯唇一笑:“今日,我本來是要殺你的。不,不能這么說,應(yīng)該說我來到你身邊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領(lǐng)命殺掉你,所以,我不配你如此真心實意的對待?!?
聞,付珩眸光有瞬間的波瀾,沉默半晌輕聲道:“但你今天救了我,不是嗎?這就說明你早就已經(jīng)動搖了自己的想法,就算現(xiàn)在我知道了你的意圖又如何?你就算傷重,也能輕而易舉除掉我和我父親?!?
頓了頓,他盯著小六緩緩出聲:“你大可以現(xiàn)在動手,將功補過?!?
這段時間的相處,他不是沒懷疑過小六的身份,只是每次看他盯著文書認(rèn)真的模樣又在懷疑自己的判斷。
可若真的發(fā)現(xiàn)什么,他也沒辦法改變。
畢竟他和父親都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哪能敵得過小六這樣武功高強的刺客。
小六的手上被付珩猛塞了一把小巧的匕首,他強摁著匕首逼近自己的喉嚨,平靜的眸光中隱帶著清朗的月光,皎潔無暇:“動手?!?
這一舉動讓躺在床榻上的小六措不及防,在那一瞬間腦海中閃過萬千思緒,卻沒有一個能夠真正落地。
他劇烈咳喘起來,抖著手猛然將匕首抽回砸在地上,清脆的聲音炸響在寂靜的夜空:“我怎么可能對你動手?!?
付珩看著地上的匕首,唇角莞爾出一抹溫雅的笑意:“你早就改變了決定,不是嗎?今日我敢將匕首遞到你手上,就說明對你十分信任,我相信你不會做出傷害我和我父親的事情,所以三日后等你傷好,我們就搬家。”
“你要帶我一起走?”
“自然,我們不是至交么?”
小六盯著付珩的面龐,忽然別扭的別開眼低聲道:“命我刺殺你的人,我也不知曉他是什么身份,但能對你一個窮鄉(xiāng)僻壤的書生起歹意,還大費周章非要除掉你,背后的事情恐怕不簡單?!?
付珩終于正色,凝了眸光點頭應(yīng)聲:“我也想了許多可能,但我父親是良善之輩,從未他人發(fā)生過口角,能被仇家找上門實在古怪?!?
之前的消息這般閉塞,他們家小院幾年都不會有陌生人來一次,他去市集賣的詩書畫冊基本無人問津,雖然平靜但并不古怪。
這幾個月風(fēng)波開始多了起來,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仇家更是讓人心悸。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小六若有所思盯著付珩清雋精致的眉眼,腦海中一瞬間有個大膽的猜測,很快被他壓了下去:“會不會是京城有貴人想要尋你?”
這怎么可能?
付珩顯然沒將這句話放在心上,徑自搖搖頭道:“還是莫要胡亂猜測了,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端看搬了家之后還有沒有古怪的事情發(fā)生?!?
“好?!?
三日轉(zhuǎn)瞬即逝。
小六肩膀上的傷口已經(jīng)大好,能夠自由活動不受限制。
家里的東西并不多,拾綴拾綴帶上貴重物品便能準(zhǔn)備啟程。盯著身后歷經(jīng)風(fēng)霜陪了他數(shù)十載的小院子,心中有悵然。
“走吧,阿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