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交給他的活兒,他還有挑三揀四的道理?
嫌命長了?
在又擠又熱的粥棚里,蕭清塵咬著牙忙活了兩個多時辰,出了一身汗,他覺得自己都快餿了。
有人來把空了的粥桶搬走,他抬步往外走。
太臭了,他要受不了了!
他要洗漱更衣!
“蕭大人,別急著走啊,剛才太子殿下著人來吩咐,要您跟著小人上山采藥。”安慶跑過來,大聲喊道。
聞,所有的冷靜、文雅,全都被蕭清塵丟到腦后。
他瞪大眼睛,叫了一聲:“太子讓本官上山采藥?”
安慶心里冷笑,嘴上卻道:“不然呢?”
“太子殿下都去得,蕭大人去不得?蕭大人,你比太子殿下還金貴不成?”
安慶笑著說,眼里的光是冷的。
蕭清塵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誰讓他同太子說,他愿意幫忙的。
蕭清塵咬著后槽牙,一字一句道:“何時上山?”
“馬上,大人,你這身衣服,換換吧,待會兒進了山,可不方便?!?
“不用!”蕭清塵甩開袖子。
要他穿著短打,粗俗的露出胳膊跟肩膀,他做不到!
他可是知府,一方父母官!
安慶聳聳肩膀,不管他了,去叫其他人。
蕭清塵兀自生了一會兒悶氣,安慶帶著一大幫人來了。
一個個粗手粗腳,一身汗臭,背后還都背著臟兮兮的背簍。
蕭清塵一陣惡寒。
安慶遞來一個背簍,“蕭大人,背上吧,咱們現(xiàn)在就進山。”
“你讓我背?”蕭清塵后退一步,幾乎喊得破了音。
“蕭大人,別浪費時間了,今天的采藥任務(wù)很重,耽擱了,就算是您,也擔(dān)待不起。”安慶帶著人,頭都沒回道。
他知道,蕭清塵一定會跟上來。
走了片刻,到山腳了,安慶回頭,瞧了一眼黑著臉、遠遠跟在隊伍后頭的蕭清塵,他扯扯嘴唇,眼中冷意更重。
分配好任務(wù),安慶走過來,“蕭大人,你第一次來采藥,肯定不熟練,待會兒跟著我,跟緊了,這山上危機四伏,要是您出了岔子,我沒法跟太子交代?!?
蕭清塵看著安慶,眨了眨眼皮,皮笑肉不笑道:“那就勞煩你了?!?
“怎么會勞煩呢?當然不會。”一路冷嘲熱諷的安慶,忽然笑了出來。
那笑容蕭清塵看著,心里著實一慌。
他來不及細想,安慶就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往山里去了。
他遙遙望向山上,王通判找好的殺手,應(yīng)該已經(jīng)埋伏好了吧。
他跟上安慶,往山里去了。
安慶一行人剛剛進山,許楓霖站在城樓上,他身側(cè),陸懷川望著遠處那座山,他道:“殿下,蕭清塵想殺人滅口?!?
許楓霖笑了,屢屢受挫,他難得抬起了頭:“陸伯,本宮早就料想到了,你放心吧,沒能扳倒蕭清塵之前,安慶也舍不得死?!?
陸懷川看向許楓霖,心中感嘆:出來一趟,太子的手段確實成熟了,都懂得做那在后的“黃雀”了。
“太子殿下,這趟回京,陛下對您定贊不絕口?!?
許楓霖又是一笑,目光落到蔥綠的大山上。
日中時分,太陽高升。
上山采藥的那撥人,慌慌張張地跑進難民營。
許楓霖從城里出來,瞧見鬧哄哄的人群,緩緩皺眉:“出什么事了?”
“太子殿下,不好了,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