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公公只能硬著頭皮猜測(cè)道：“奴才聽說民間煙花之地的姑娘們都是拿…避子湯當(dāng)水喝。”

“更有甚者為了方便，直接飲用絕子湯藥?！?

后面的話，他不敢說。

再說，就是明晃晃地往景文帝頭上戴青頭巾了。

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空氣一瞬間凝滯下來，針落可聞。

“下去吧。”

汪公公如逢大赦，飛快滅了最后一盞燭火離開內(nèi)殿。

而景文帝此時(shí)躺在床上。

感受著身邊熟悉的死寂、黑暗、以及冰冷。

一如這三年來無數(shù)個(gè)等死的夜晚。

區(qū)別在于，此時(shí)他鼻尖縈繞著一抹淡淡的香氣。

這味道極清淡，還帶著一股子甜味，很難說到底是什么香料散發(fā)出來的味道。

但他知道，這是她身上的。

“無落紅?！?

“接客冊(cè)子上，百余人?！?

“身體虧空?！?

“避子湯?！?

這些話語纏繞在一起，緊緊地裹在景文帝頭上。

他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叫她過來！”

一聲清晰的指令傳出，讓汪公公的瞌睡跑的一干二凈。

“是，陛下?！?

他飛快走到李嬤嬤房門口，敲了幾下，里面都沒聲音。

正當(dāng)他要去尋一位小宮婢過來時(shí)，門從里面打開了。

“汪公公。”明媚兒語氣中帶著一絲困倦，顯然她剛剛已經(jīng)睡著了。

“明姑娘，陛下傳召，拾掇拾掇跟奴才來吧?！蓖艄⑽?cè)過身說著，不去看她。

他雖是個(gè)太監(jiān)，但也要懂得避嫌。

“好，請(qǐng)您稍等?！?

明媚兒說著就關(guān)上房門進(jìn)屋，重新把披著的衣服仔細(xì)穿好，又理了理睡亂的鬢角。

待一切收拾好，又站到龍床邊看著景文帝那張......死人臉時(shí)。

她睡前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再次搖擺起來。

景文帝那明晃晃的厭惡，又寫在臉上了。

“奴參見陛下，陛下萬安?！?

“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明媚兒恭順地行叩拜大禮，同時(shí)努力沉下腰背想把自己隱在龍床下的陰影里，降低存在感。

殊不知她這樣的舉動(dòng)，反倒是顯得臀部高聳緊俏，身段更加玲瓏了。

景文帝見此，眸色晦暗不明，想到方才二人的瘋狂，竟然又有兩分情動(dòng)。

他從小接受的教育都是帝王之道，哪怕為了綿延子嗣學(xué)的床笫之事也極為古板守舊。

房事，對(duì)于他來說只是任務(wù)。

從不曾沉迷。

而后妃多出自世家大族，就算是在床上也恪守本分。

沒有人像她一樣，恣意、放肆、勾人。

“那些招數(shù)。”

“和誰學(xué)的？”

景文帝語氣平平。

伸手抬起明媚兒的下巴，讓她避無可避，黑曜石般的眸子閃著驚慌，落在他眼里，就成了心虛。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