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郎中眼看榻上的女子油鹽不進(jìn)，滾刀肉一般說不通，氣得站起來咳嗽了半天。

“不孝女！真是不孝女！”

“你娘都被人害死了，你不想著報仇，你想著去死?！?

“養(yǎng)你，還不如養(yǎng)個棒槌?！?

“一點用沒有，你快死吧，活著也是給人添堵，你孩子生下來跟著你這么窩囊的娘也是受罪?！?

豐郎中氣得在屋子里來回踱步，明媚兒臉上平靜的面具聽到豐郎中的話時，終于皸裂，眼淚又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滑落，打濕枕頭。

豐郎中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在她心上剜刀，讓她痛不欲生，卻又無可奈何。

起初是無聲的哭泣，隨著豐郎中一直說一直說，漸漸演變成了哽咽和嚎啕大哭。

“哭哭哭，哭有個屁用，沒用的人才只會哭。”

“我小時候就被人滅了滿門，親眼看著一家四十幾口死在我面前，我沒哭！我沒有眼淚！我只有恨和憤怒！”

“七歲，我就發(fā)誓，我也一定要屠盡仇人滿門?！?

“三十多年，我一直都在調(diào)查當(dāng)年慘案的元兇和殺手，無論男女老少，我一個個割破他們的喉管，用世上最狠毒的藥折磨他們，看著他們在我面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有人說我狠毒，但是我不在乎，這都是他們欠我的！只有和我遭受一樣的痛苦，才能讓我痛快?！?

“現(xiàn)在我不用再狠毒了，因為他們都已經(jīng)以死謝罪了，我現(xiàn)在每天吃什么都香，活到了六十，干什么我都高興！”

豐郎中說著說著有些癲狂，仿佛過去發(fā)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仍然牽動著他的情緒。

直到說完最后一句話，他整個人像是突然間放松了，劇烈咳嗽的同時，嘴角還有著淡淡的微笑。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