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黑袍的身影笑著望著他,然后目光又掠過他,落在了他身后不遠的那個蒼藍的女孩的臉頰之上,他的眸中似乎也閃現(xiàn)出了片刻的溫柔。
“因為不是只有你能以渡鴉為載l,因為我有比你更大的權重,雖然最開始的時侯,我也想過要不要用其他的方法對付你,但是你成長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我僅借助我掌控的這點力量,已經(jīng)不足以殺死你,于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只能選擇這種方法。”
他轉身望向了畫家,溫柔如初。
“你還好嗎?奈奈子。”
嗡——
那一刻,巨大的寂幻滅宛若泰山的重壓。
那個可怕的事實就像是一根矛,仿佛一瞬間擊穿心房,也讓她真正地確認了那個諷刺而恐怖的猜測。
那個蒼藍的女孩沒有說話,她的臉色早已慘白如紙,那雙藍眸劇烈地動蕩,就仿佛隨時都會失控。
她的目光出現(xiàn)了水霧。
可是她一句話也沒有說。
“很抱歉,直到這一刻才告訴你們?!?
那個身影柔和地揉了揉眉毛,輕松地踱步于這定格的積雪。
“其實對我來說,無論你們當中的哪一個,我都很不想與你們對壘,因為你們都和我有巨大的因果,你們一個代表著我最放不下的過去,一個代表著我所寄托的未來……所以其實我最想看到的,反而是你們都能夠坦然接受這個結局?!?
“可是你們卻不愿,怎么也……不愿?!?
左左蒼白地猛地抬手,望向了她的腦袋。
她想要問他。
這不是真的。
可是他所有的話都在,以及他能在渡鴉的l內降臨的這一點,都在告訴他們一個無比可怕的答案。
“你是大君?”
林恩的目光如風雨飄搖。
那個身影微笑地望著他,道:
“你覺得呢?”
寂靜如那靜默的飛雪。
這一刻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因為他本就說過,他是唯一一個在這夢境當中所誕生的魘,他是那七十二柱的第一,其實他在拿出那把戟能與他一戰(zhàn)時,就已經(jīng)說明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但他一直都在隱藏,他一直到他真的可以穩(wěn)操勝券的這一刻,他才選擇告訴他們答案。
而這一刻林恩也終于全部都明白了過來。
他逼著他一次次降臨,他用那無限制的入侵,親手為他鑄造了這樣的一個局,那是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掌握著引爆這一切的按鈕。
是啊。
如果說他本就可以和他一樣在過去的渡鴉中降臨,那他事實上從這個局完成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jīng)穩(wěn)操勝券。
而只要他抹殺掉他所降臨的這只渡鴉,那由此蔓延到那無盡未來的整個歲月的長河,所有林恩在這只渡鴉中降臨的事實,就會變成一個串聯(lián)在一起的無法掩埋的悖論,而這么多的悖論也將會在一瞬間,徹底地抹除掉他在這歲月當中的存在。
“可如果是這樣,你為什么不直接降臨在過去的我身上?”
林恩的目光痛楚。
那個身影笑著搖了搖頭,語氣平和。
“因為時間的權柄不在我們這里,或者說這歲月的長河本就是因你而起,我想要覆蓋你,太難了,而一旦不成功,那你立刻就會察覺,如果是那樣的話,那會出現(xiàn)很多很多的變數(shù)和意外,而你和我,都不喜歡意外?!?
因為他們的本性,就是想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已的手中,因為每一次意外,都會讓他們一次次疲于奔命,一次次用盡心力地去彌補。
他不喜歡,他們都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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