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到管委會的時間比往常晚了半個小時,來到接待室,吳宓林和安如玉正和幾位投資商洽談。
“安主任,到我辦公室來一下?!狈疥砂逯樥f。
吳宓林很少見他生氣,悄聲問:“捅什么漏子了?”
安如玉心中有數(shù),故意茫然不解:“不知道啊……過去看看。”
進了辦公室,安如玉隨手關(guān)上門,搶在方晟前面道:“昨晚是個意外,方常委喝多了,我也喝多了,都一時糊涂……我已經(jīng)忘了,就當沒有發(fā)生過吧,從今天起我還是您的副手,您還是高高在上的領(lǐng)導,一切跟平時一樣,我若工作出了差錯,該罵就罵,該處罰就處罰,決不含糊。”
聽她一口氣說這么多,方晟倒愣住。人家把姿態(tài)低到這個程度,似乎無可指責了,雖說安如玉舉止間有勾引成份,最終用強的還是自己……
“我也這么想,”他神情略為緩和,“以后別喝酒了,晚上一個人在外喝多了很容易出事?!?
安如玉低眉順眼道:“是,我知道了?!?
見她離去的俏影,方晟不由又一陣心動,細細品味昨晚的諸多細節(jié),越來越覺得這個小妖精確有迷人之處……
三天很快過去了,周六上午方晟拖著拉桿箱來到省正府集合地點,隔了會兒姜姝也款款而至,長發(fā)披肩,一襲長款鵝黃色薄羽絨衫,腳蹬輕便的火紅色運動鞋,哪象地級市副市長,分明青春靚麗的女大學生。
方晟不由笑道:“姜市長不是出國培訓,而是參加世界大學生運動會啊?!?
姜姝笑吟吟道:“你都想象不出來我有多想把頭發(fā)放下來,成天盤髻難受死了?!?
“白領(lǐng)麗人又是一番風景。”
“這話我愛聽?!?
說話間朱副主任和盧副主席也先后抵達,都穿得很休閑,相比之下方晟倒顯得過于正式了。
等七十多人差不多到齊后,姜源沖簡單講了幾句,主要是提醒大家出國后注意身份,不要有損害國家榮譽和利益的行,還要遵守紀律,統(tǒng)一行動,外出必須請假等等。姜源沖將培訓人員分成五個組,銀山、梧湘和財政廳等分在第二小組,組長是梧湘市長韓子學。
登機后,韓子學特意換到方晟身邊。
先聊了會兒梧湘、江業(yè)人事變化,韓子學感慨道:“當初到黃海當縣委書記時,你只是三灘鎮(zhèn)經(jīng)發(fā)辦辦事員,如今呢……是你進步太快,還是我遲滯不前?”
方晟笑道:“是韓市長故意等著一路提攜我,唯恐步伐快了幫不上忙?!?
韓子學仰頭大笑,道:“就你會說話!記得當時多次破格提拔時有人說怪話,舉報信寫到省委組織部、紀委;后來呢省里也破格提拔,就沒人敢提意見了??梢娡瑯拥氖律霞壸龅?,基層做不得;大領(lǐng)導做得,小干部做不得,哈哈哈?!?
“許書記一直懷念在梧湘的日子,經(jīng)常說你是他的得力助手?!狈疥刹恢圹E拍了句馬屁。
“主要是意氣相投喲,大家都想干事,而非爭權(quán)奪利,”韓子學道,“銀山的情況比較復雜吧,聽說你差點出事?!?
“在哪里都一樣,黃海、江業(yè)、順壩都經(jīng)歷過九死一生,銀山這邊無非多了條記錄而已,”方晟笑道,“倒是上回在事先沒準備的情況下把許書記架到火堆上烤了一回……”
遂講述了常委會上與羅世寬激烈交鋒的經(jīng)過。
韓子學卻很熟悉方晟的套路,笑著指了指他,道:“有許書記擺明支持態(tài)度,大部分常委肯定保持中立,這場仗打起來你立于不敗之地嘛。那個羅世寬,省里開會經(jīng)常遇到,不算壞人,但也不好對付,屬于沒法交朋友卻容易成為敵人的類型,跟……吳郁明差不多。要是能摸到他的門路,以后再碰吳郁明就不用怕了?!?
見他心情好,方晟趁機提起江業(yè)與大宇區(qū)合并后的人事安排,韓子學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等省里正式下發(fā)紅頭文件便可掛牌。
“昨天剛開了市委常委會,任命朱正陽為籌備組副組長,組長是我,”韓子學微笑道,“所以區(qū)委書記一職基本敲定朱正陽,不會再有意外。”
“我和正陽一直受韓市長愛護有加?!狈疥蛇B忙說。
“不是我偏心,你倆的確是難得的人才,肯踏踏實實做實事,把老百姓利益放在首位,不謀私利,不搞陰謀詭計,我看好你們?nèi)蘸笕杂邪l(fā)展,會成為國家棟梁之材!”
因為方晟算是自己一手提攜的政治明星,韓子學欣慰而自豪,一路上談興很濃,從瀟南機場起飛一直說到新加坡樟宜國際機場。
一行人入住良木園大酒店,接下來半個月吃、住和培訓都在酒店里。這里離繁華的商業(yè)中心烏節(jié)路只有一千多米,適宜晚飯后散步前往。不過姜源沖強調(diào)出酒店必須三人以上,且要在組長那邊備案。
很自然地,銀山四個人正好湊到一塊兒登記外出,白天培訓,晚上步行到烏節(jié)路一帶走走逛逛,輕松愜意。
第三晚姜姝不樂意了,嘀咕說兩個老頭子盡看紅木家具、明清古玩字畫,鼻子里盡是霉味,撇開他們,咱倆去麥士威路熟食中心,那兒有最正宗的東南亞菜。
不太好吧?他們老眼昏花,到時迷路怎么辦?方晟有些遲疑。
姜姝笑道你以為他們是三歲小孩?迷路不會打電話、打警察?新加坡八成人會說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