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珍像是感覺不到頭皮的疼,哈哈笑出了眼淚。
“我只是把賈珍引入你的房里,可你那會兒并沒睡著,不是嗎?你可以喊,可以叫,可以反抗,可你沒有!既然如此,又說什么是我害的!”
“賤人,你憑什么跟本宮稱‘你我’!”
李雁芙扇了翠珍一耳光,翠珍卻像是忽然換了個芯子一般,眼神狠戾,反手抽了李雁芙兩個耳光,打得她懵逼,甚至有點(diǎn)害怕。
翠珍是她從李家?guī)С鰜淼募疑?,李雁芙從沒想過翠珍居然會反抗,甚至?xí)€手。
可翠珍就是打了。
打完了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頭發(fā),然后緩緩走到那張破椅子上,慢慢坐下來。
李雁芙摸著腫脹的臉,哆嗦道:“你……你是不想活了嗎?你居然敢打本宮?”
“你我如今都是階下囚,是賤民,你還裝什么‘本宮’?你是哪個宮的‘本宮’?”
翠珍恨道:“李雁芙,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跟你進(jìn)宮!當(dāng)年在家中伺候的姐妹們,如今孩子都多大了,可我呢?
我今年三十五了,都不能生了,其他娘娘身邊的宮女過了二十五歲都給找了好人家,要么出宮安心過自己的日子,要么就是成婚了再回來伺候。
可你呢?你就一直抓著我不放?。?
你就連咱們宮里二等三等的宮女都能放出去,可我呢?你甚至都沒問過我一句,就要把我在你身邊留到死!”
翠珍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出來。
“陛下把你驅(qū)逐出宮,你本來是可以給我求個恩典,把我放出去的,可你即便是被貶也要拉著我一起,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一起死吧。”
翠珍說完這些,盯著李雁芙已經(jīng)鼓起來的小腹,忽然哈哈笑道:“如今陛下已經(jīng)讓你接觸不到外人,我倒是要看看,等你分娩那一日,你要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李雁芙嚇壞了,她一路爬行到門口,卻打不開鐵鏈出不去,只能無助地嘶吼:“元安!快來救救母妃??!——”
*
大公主哭得梨花帶雨。
因?yàn)榻裉焓抢钍珏霘毜娜兆印?
齊桓修沒攔著大公主要去送一場,也算是圓了大公主的一份孝心。
照理說嬪妃死后位份都會有晉升,然后葬入妃陵??升R桓修并沒有給李淑妃晉位。
保留著她“李淑妃”的位份,已經(jīng)是看在大公主的面子上,齊桓修給李家留的最大的顏面了。
至于這尸首,既然不是李淑妃本人,自然也就進(jìn)不了妃陵——當(dāng)然,即便是李淑妃本人,如今也進(jìn)不了妃陵了。
只在妃陵后面的一片空地給埋了,甚至連個碑文都沒有,只有一個土堆,過幾年誰還記得里面埋著的是誰!
當(dāng)然,這些事沒必要讓大公主知道。
九公主給大公主吃了一顆藥丸,讓大公主漸漸淡忘掉以前的事情。
如果從前的記憶只能徒增痛苦,那便沒必要留著。
而這個藥的藥效是慢慢起效的,讓人也只以為是大公主長大了,記不清小時候的事罷了。
再說這后宮里的人都知道,李雁芙是犯了錯被驅(qū)逐出宮的,齊桓修雖然沒有明著下令,但聰明的都不會提起她。
日子就這樣平平靜靜地過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