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始至終,齊憶煙都只是請蕭家的人進宮,從沒說過要他們跪。
跪,是他們蕭家人自己心虛,齊憶煙自然也就不必說要他們平身的話。
小德子雖然不知道蕭家的人在背后是如何編排二公主,但守門的小太監(jiān)換班之后,有來跟他匯報過,說蕭家的人似乎對公主和女帝都很是不恭敬。
去請蕭家人入宮的小黃門也在小德子面前嘀咕了幾句,說女帝召見,蕭家人不說趕快進宮,還磨磨蹭蹭偶有怨。
所以小德子也就裝糊涂,假裝忘了東暖閣的蕭家人。
吃著皇家飯,還編排皇家人,真是好大一張臉!
朝華夕秀見過了二公主受苦的樣子,更不會提醒女帝去關(guān)照蕭家人。
是以齊憶煙第二天起床,上朝,又去御書房處理政務(wù)。一直到去長秋宮蹭午膳,都沒人提醒齊憶煙,太極殿東暖閣的那群人,從昨天未時進宮到現(xiàn)在,連口水都沒得喝。更別提他們從申時開始跪著,一直跪到現(xiàn)在都沒人敢起來。s//.aishangba.
二公主身子虛,太后娘娘陪著在寢殿里吃午膳,其他人在長秋宮偏殿用膳。吃過午膳之后大家也沒散開,都盡自己可能地幫著珊瑚郡主安排解蠱的事情。
齊憶煙早上起得早,還去長秋宮的暖閣里午歇了一個時辰。
等她再起床,蕭家人已經(jīng)整整跪了十二個時辰。
太后娘娘發(fā)話:差不多了,二公主已經(jīng)問了幾次蕭塵峰,畢竟人家小兩口還是有感情的。
齊憶煙:行吧,既然丈母娘講情面了,那就見見這家人吧。
磨磨蹭蹭地走到太極殿,齊憶煙故意沒讓小太監(jiān)唱喝,而是慢慢踱步到后窗的位置。
果然,齊憶煙又聽到里面的女眷在小聲地罵罵咧咧。
蕭老太太現(xiàn)在其實是把衣袍散開,借著媳婦們在后面擋著,她盤腿坐在地上。
蕭老太爺也是一樣,老兩口早就不跪了。
蕭雅蘭不滿地嘀嘀咕咕:“陛下這算是什么意思嘛!就這么把人晾在這兒,咱們都跪了一天了!這是要跪死人的節(jié)奏嗎?”
蕭老太爺也咕噥著:“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女人家做事就是小家子氣,多大點兒事兒嘛,就連我這老臣都要罰跪!
要我說,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讓賢王繼承大統(tǒng)!女人除了生孩子還能干嗎?”
蕭二太太咕噥著:“娶個公主回來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處?誰家的媳婦會讓長輩們跪一夜!”
蕭大太太哼道:“就是生孩子,他們齊家的女兒都比別人差了一大截兒!”
蕭雅蘭道:“大嫂你也是的,二公主進門四年無子,你早就該張羅著給峰哥兒的房里塞兩個丫頭。就算不抬妾,起碼也得有人伺候才是??!
這為妻的給夫君張羅添人,本就是婦女美德!——更何況她還沒孩子!”
蕭大太太道:“傳宗接代在哪兒都是大事兒,一會兒見了圣上,我定要跟圣上好好說道說道,讓圣上給媛媛和峰哥兒賜婚,把媛媛抬了貴妾,為咱們蕭家開枝散葉!”
蕭塵峰小聲勸道:“你們都少說兩句吧!公主是君,咱們是臣,君臣有別,咱們理應(yīng)悉心侍奉。金枝玉葉哪兒容得下咱們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