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迎春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十分不滿地道:“落月軒的丫頭向來都是惜夏姐姐去挑的,什么時候輪得到一個外人做主!”
錢嬤嬤一聽這話,心中暗暗叫苦。
她知道迎春和趙穎兒都不是省油的燈,兩邊都是她得罪不起的人,只能先哄著迎春讓趙穎兒先進去再說。
于是她陪著笑臉,輕聲說道:“迎春姑娘,這位趙小姐是少爺點名要的人,還請您通融通融……”
然而迎春的態(tài)度十分強硬,打斷了錢嬤嬤的話:“她進來可以,但后面那四個,不行!”
說著,她指了指趙穎兒身后的四個丫鬟,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
“錢嬤嬤?!本驮谶@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趙穎兒忽然開口道:“既然迎春姑娘說我是‘外人’,那我還是站在落月軒外面等著的好。畢竟這道門檻里的,可都是落月軒主的‘內人’?!?
迎春聽了這話,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怒喝道:“你嘴巴放干凈點!”
趙穎兒卻像是沒聽到一般,轉過頭去,不再理會迎春。她挺直身子,直直地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宛如一尊門神。
迎春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趙穎兒一眼:“好,是你自己不愿意進來,那你就站著吧!”
說完,她轉身走進院子,重重地關上了院門。
錢嬤嬤被嚇得臉色蒼白,不自覺地向后退了一步,心中不禁升起一絲埋怨之情。
她嗔怪地看著趙穎兒,語氣帶著些許責備說道:“姑娘啊,您這又是何必呢!難道您不清楚自己現在所處的困境嗎?
那迎春可是落月軒的一等丫鬟,即便是在少爺面前也是說得上話的,你為何要去招惹迎春呢?”
然而,面對錢嬤嬤的質問,趙穎兒并未慌張,反而露出從容不迫的神情。
只見她緩緩伸手,從腰間的荷包里掏出一顆銀花生,然后將它遞到錢嬤嬤面前。
那顆銀花生閃耀著銀光,足有一兩之重。錢嬤嬤見狀,眼睛頓時一亮,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她急忙伸手接過銀花生,感激地向趙穎兒連連道謝,并表示愿意聽從她的吩咐。
隨后,趙穎兒輕聲細語地對錢嬤嬤說:“麻煩嬤嬤幫我搬一把椅子過來,再給這四個人準備兩條春凳。”
聽到趙穎兒的要求,錢嬤嬤連忙點頭哈腰,表示明白。她小心翼翼地將銀花生收進懷中,轉身匆匆離去,去給趙穎兒幾個人搬椅子。
不多時,錢嬤嬤就一個人扛著一把椅子,另一只手提著兩條長長的春凳過來。
那個會梳頭的和會上妝的趕忙走過去,每個人接過一條春凳,嘴里說著謝謝嬤嬤。
而給趙穎兒搬椅子的差事,她們很乖順地沒有去爭搶。s//m.aishangba.
畢竟錢嬤嬤剛拿了人家的賞銀,又一路辛苦,這會兒就應該把在“主子”面前露臉的機會留給人家錢嬤嬤。
而另外兩個臟兮兮的丫頭,有一個眼睛大大的湊過去幫忙接春凳,另一個仍然有點呆愣,等到大眼睛姑娘來拉她,才跟著在樹蔭下面坐下。
錢嬤嬤也是個妙人,除了搬凳子,居然還從后腰抽出一把蒲扇遞給趙穎兒。
“姑娘,我那兒也沒什么好用的。如今天氣熱,這蒲扇你先留著用。聽嬤嬤一句,萬事等公子回來再說?!?
趙穎兒也不嫌棄這蒲扇跟自己的造型不搭,接過蒲扇對錢嬤嬤道了聲謝,錢嬤嬤便說自己那邊還有事,就先走了。
趙穎兒也不急,一邊搖著蒲扇一邊跟四個丫頭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