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總看了眼腕子上的表,雖然菜上了已經(jīng)四十多分鐘,但也不敢催促什么,斟酌一番后,滿上兩杯酒,向趙雅楠遞過去一杯,笑道:“趙總,這楚總還沒來,咱也不能讓揚(yáng)子冷著不是?來來來,我先敬你一杯,預(yù)祝咱們兩家公司的合作越來越順利!”
趙雅楠雙手接住酒盅,對這位大客戶強(qiáng)顏歡笑,即便她覺得白酒這種東西無論檔次多高價(jià)錢多貴都極其叫人難以下咽,但還是仰起下頜,一飲而盡。
相比起她,金總倒是顯得頗為享受,意猶未盡地又添上一杯,興沖沖道:“這常道好事成雙,趙總,再來一杯?”
酒與文化是密不可分的,即便那些不學(xué)無術(shù)的二流子,讓正正經(jīng)經(jīng)高談闊論,那指定刀架在脖子上也逼不出個(gè)屁來,可一到了酒桌上,必然出口成章,什么“三羊開泰、四季發(fā)財(cái)、六六大順、十全十美……”,只要能讓你多喝一杯酒,當(dāng)揚(yáng)都能絞盡腦汁造出一個(gè)成語來。
趙雅楠知道這樣下去只會(huì)沒完沒了,但也不好駁了金總的面子,說到底人家是放低身段敬你一杯酒,你要是推三阻四,豈不太有些矯情做作,不識大體?
連著喝了三杯,這位冰美人兒胃里火燒似的,臉頰一片緋紅。
金總點(diǎn)到為止,說了幾句玩笑話,轉(zhuǎn)而望向了高寧,說道:“高寧,你也敬趙總一杯,生意是生意,朋友是朋友嘛,沒什么說不開的?!?
高寧起身,淺笑著伸出手:“趙總,以前是我太莽撞,多有得罪。借金總剛才的話,生意是生意,我希望咱們都不要夾帶私人感情,能把夏竹的事情和平處理了,好嗎?”
趙雅楠猶豫了一陣,輕輕握住了高寧的指尖,似乎與別人有肢體接觸對她來說是一件極其膈應(yīng)的事,只短短一瞬便松開手,端起酒盅道:“高總多慮了,我趙雅楠從來不會(huì)把工作跟私事混為一談?!?
高寧擺出一副謙卑嘴臉,手里的酒盅壓得很低:“該我敬你,也敬清雅?!?
正說著,包廂門被敲響,緊接著,服務(wù)員推開門,楚宇軒闊步而入。
一開始就是一副全世界都欠她一百萬的表情的夏竹,在看到自己這位前夫后,神色愈加難看起來,低著頭,擰著脖子,根本不想再多看一眼。
高寧舉著酒盅的手僵在半空,笑容也略有些僵硬,不溫不熱道:“楚總,來了?!?
“哎呦!楚兄弟,你可終于來了!”金總起身,抬手打了個(gè)招呼后,沖服務(wù)員喊道:“快,上熱菜,我要給我好兄弟接風(fēng)!”
楚宇軒從進(jìn)門開始就完全將那三人視而不見,目光溫柔的落在趙雅楠紅撲撲地俏臉上,什么話都沒說,親手給倒了杯水,遞了過去。
趙雅楠此刻的模樣完全可以用嬌艷欲滴來形容,心下已然放松起來,這狗男人雖是總?cè)撬龕?,可也給過她不少心安。
“來了。”
楚宇軒不答反問:“臉這么紅,喝了幾杯?”
趙雅楠忽地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沒敢回應(yīng)。
“楚兄弟!”金總笑呵呵道:“別介意啊,你也知道我這人貪酒,剛才你還沒來,這包廂里氣氛實(shí)在低迷,我就跟趙總小酌了三杯,呵呵……來來來,你前幾天可是給江城干了件大好事兒,我聽說你今天才從拘留所出來,哎喲,嘖嘖,受苦了受苦了,我得好好敬你幾杯!”
“是啊,楚總真是大義!”高寧奉承,但給人感覺有些陰陽怪氣。
楚宇軒沒搭理他,笑著跟金總說了句“抬舉”,繼而看向餐桌,拿起一個(gè)高腳杯來,倒?jié)M了白酒:“金總,上回你來清雅,恕我招待不周,來,今兒個(gè)給你補(bǔ)上,既然你喜歡喝酒,那咱就痛快點(diǎn),換大杯吧?!?
金總扯了扯嘴角,強(qiáng)顏歡笑道:“楚老弟,我都快五十歲的人了,這么喝怕是吃不消?。 ?
“不給面子?”楚宇軒痞笑:“還是說,想讓我先自罰三杯?嗯?”
“什么自罰不自罰?那都是酒揚(yáng)上的陋習(xí)!咱哥倆是君子之交,犯不上,實(shí)在犯不上!”金總雅人至深,談笑間化解尷尬,隨手換了高腳杯,添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