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兩人睡在同一張床上,卻背對著背,中間隔得老遠(yuǎn),好像還能塞進(jìn)一個人似的。
云歲歲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張床其實也挺大,之前怎么會覺得擠呢?
她迷迷糊糊閉上了眼,夜里凍得縮成一團(tuán),卻還能保持一絲的清醒,讓自己不朝床的另一邊滾去。
連她自己都想夸一句意志堅定。
顧鈞則是看著那個寧可縮成豆包都不往自己這邊挪一點的身影,氣得牙都快咬碎了。
兩個人都沒睡好,早上起來,活像被妖精吸走了精氣。
云歲歲感覺自己鼻子有點堵,卻沒聲張,夫妻倆像陌生人一樣,匆匆收拾好就出門,連一個眼神對視都沒有。
但顧鈞還沒忘記昨天說的,讓王勇來接她上班。
到了衛(wèi)生所,馮勝男已經(jīng)在了,云歲歲見沒什么事,就讓王勇回去了。
總歸她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也出不了什么事。
王勇拗不過她,只能回去跟顧鈞匯報。
他走后,云歲歲先是煮了點菘藍(lán)根喝,以免自己真感冒了。
然后就開始教馮勝男燒爐子。
“著了之后一定要記得通風(fēng),一氧化碳中毒可不是鬧著玩的?!?
馮勝男踏實穩(wěn)重,學(xué)得也認(rèn)真,還拿著皺巴巴的小本子記錄著。
兩人忙活了一早上,程英才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啊,我身子重,一早起肚子里這個就瞎鬧騰,怎么起都起不來?!彼蛑纷揭巫由?。
馮勝男眉頭皺起,“程同志,你沒學(xué)過醫(yī)也沒參加過培訓(xùn),本來就比別人落后了,如果還不勤奮一點,那不就成了混日子的了,對得起人民群眾嗎?”
程英頓時變得委屈巴巴,“哎呦小馮,你誤會我了,不是我不想勤奮,而是我肚子里這個鬧騰鬼不答應(yīng)。你說的這些話,我天天都跟他說,可一個小嬰兒哪能聽懂大道理呢?該怎么鬧騰還怎么鬧騰!”
面對這樣軟硬不吃死皮賴臉的人,馮勝男根本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