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宴目光平靜地看著她,見白卿卿執(zhí)著地一直舉著手,眼里滿含期待,輕輕吸了一口氣,"四。"
白卿卿于是長長地舒出一大口氣,"太好了,沒傻,你都不知道你暈過去之后一直斷斷續(xù)續(xù)地發(fā)熱,摸著都燙手,我有多怕把你的腦子燒壞了,還好還好,老天保佑。"
她雙手合十有模有樣地口中念念有詞,念完后才發(fā)現自己胳膊的袖子沒了,當即睜大了眼睛,"我、我衣服怎么這樣了"
白卿卿左邊胳膊刀傷的地方已經包扎好了,只是沒有袖子的遮掩,手臂上被她自己掐出來的淤青更加顯眼,看著怪可怕的。
寧宴給她遞了水袋,又伸手將她手臂撈過去,手指在那些淤青上輕輕揉捏按壓,"這都是你自己掐出來的你也下得了手。"
白卿卿喝了幾口水,精神又好了一些,"我怕自己睡著了嘛,我第一次知道原來長時間不睡覺竟是這樣的感覺,光靠意志力根本控制不住眼皮下垂,但我很聰明的,就想了法子。"
寧宴抬了抬眼看她,"就是掐自己"
白卿卿還很驕傲地拍了下自己的腿,"對呀!我試了好幾種法子,就這最管用,最能抵抗困意的就是疼痛,不過開始確實是挺管用,后來漸漸的也不行了,掐出來的疼持續(xù)不了太長時間,我就想,要是能一直疼我肯定就不會睡著。"
寧宴垂眸,眼睛從她明亮燦爛的臉上挪開,他不懂,宣城貴女,金尊玉貴地養(yǎng)大,生平第一次出遠門,如今渾身傷痕,在山崖底這個荒涼的石洞里,臉上像小花貓一樣臟兮兮的,身著粗麻男衫,吃著干餅涼水,為什么她還能笑得這樣單純坦然。
白卿卿只覺得此番經歷是她人生兩輩子最最驚險,最最不可思議的,她克制不住想要跟寧宴分享她的感受。
"我雖然有些害怕,但我也有認真地思考過,斟酌再三才選了這個地方,輕輕地割了一個小口子,既不影響照顧你又能時時壓制住困意,我是不是有點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