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一發(fā)火,賈興旺反倒愣住了。
他此刻才意識到,對方是一個根腳不明的異鄉(xiāng)人,而且,還是一個獨行客。
在這個位面,敢獨自行走的家伙,一般都代表不好惹,在村子附近獨行不算什么,能有膽子獨行到外鄉(xiāng),沒兩下子還真是不行。
也正是因為如此,小湖村的人對馮君,態(tài)度都不怎么樣。
他若是十來個人走在一起,除了青壯,還有老人婦孺啥的,村民們還真不會那么冷漠。
馮君這樣的形象,別說,還真的很符合山賊探子的人設(shè)。
此刻賈興旺就在琢磨:這廝不會真的是吃刀口飯的吧
聽到對方"殺全家"的威脅,他很想發(fā)作——身為村長的兒子,他哪里受過這種氣
但是他還真的不敢,因為郎大妹是偏袒著對方的。
小湖村雖然青壯不少,但是除了他的堂兄,堪堪能跟郎大妹打個平手之外,就沒人打得過她,更別說郎大妹的老爸郎震,才是村子里功夫最強的。
老郎已經(jīng)歲數(shù)大了,但是不管怎么說,那是在府城的鏢行里干過,還混出了一個"獨狼"的名頭,就算少了一只手,村里的年輕人,也沒誰敢對他不敬。
郎家有心偏袒此人的話,大多數(shù)村民們,只會冷眼旁觀。
于是他憤憤地一跺腳,轉(zhuǎn)身向村里走去,嘴里兀自大叫,"小子,咱們走著瞧。"
郎大妹見他離開,才又走了回來,"莫要理他,你是我郎家的客人。"
馮君想一想,出聲發(fā)問,"依你的話說,別人揚報復(fù),咱就可以殺人,那么,我能不能殺他"
"當(dāng)然不行,"郎大妹聞嚇了一大跳,"咱們今天已經(jīng)跟那廝結(jié)仇了,非殺不可,你倆不過是口角了一番,沒那么大的仇,而且……"
說到這里,她壓低了聲音,左右看一看才說話,"而且這是在村里,不合適殺人。"
馮君笑吟吟地看著她,"關(guān)鍵是殺了他以后,不方便撿他的東西,對吧"
"莫要開玩笑,"郎大妹聞,也笑了起來,"村里人口角,天天都有,怎么能當(dāng)真"
馮君正色回答,"問題的關(guān)鍵在于,我不是村里人,他憑什么再三冒犯我"
郎大妹當(dāng)然知道為什么,她早就到了懷春的年紀(jì),知道賈興旺將她視為未婚妻,眼下在吃醋了,不過身為未婚的少女,她不好意思這么解釋。
所以她只能低聲回答,"他往日也不是這樣,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莫要理他就是了。"
馮君心里冷哼,看在你的面子上好像是你欠我的人情,我不欠你的人情吧
不過,怎么說呢這種事也沒必要當(dāng)真,嘴欠的人多的是,他要是真計較,也計較不過來。
當(dāng)天夜里,雨下得越發(fā)地大了,第二天一大早,雖然暫時雨停了,但是山路泥濘難行,郎大妹特意跑過來,告訴他千萬別下山,因為指不定哪里就會出現(xiàn)山洪和滑坡。
馮君也明白這個道理,村子邊的小溪都漲水了,清澈的溪水也變得渾濁。
他只能在村子邊繼續(xù)暫住。
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五天,而馮君也就硬著頭皮在村邊住了五天。
在這段時間里,只有郎家姐弟三個,前來看望過他,饞嘴的郎小弟,從他這里又混了兩塊巧克力。
郎大妹來看他的時候,每次都會帶一罐肉粥,雖然原本就不多的肉絲越來越少,但是可以看得出來,郎家還是很注意維系跟他的關(guān)系,并沒有對他置之不理。
那么,郎震和他的夫人沒有前來探望,馮君也表示理解,畢竟自己的口音、發(fā)型甚至衣著,一切的一切,都太令人生疑了。
賈興旺也遠(yuǎn)遠(yuǎn)地路過了兩次,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怨毒和仇恨。
那眼神令馮君非常地不爽,很想上前毒打這廝一頓。
雨下到第五天,氣溫降得極低,雖然這時是夏季,但是降雨的范圍太大,熱空氣流動不過來,跟前幾天相比,氣溫降了起碼十幾度,到了夜里更冷。
馮君可是沒有想到,自己還會被這種天氣拖住,他的厚衣服不少,但都藏在山上的窩棚里,背包里就只有夾衣和薄毯,不生火的話,夜里都有點扛不住。
可是想要生火,又到哪里去找干柴
傍晚時分,看著陰霾的天空,馮君暗暗下定了決心,如果今天夜里,雨下得不大的話,他明天一大早,肯定要走了。
這幾天通過跟郎大妹的聊天,他對這個空間有了不少的認(rèn)識。
就在這時,遠(yuǎn)處走來了兩個人,打頭的是個小小的身形,正是郎小弟。
馮君看到他,嘴角忍不住生出一絲笑意來,小家伙雖然傻乎乎的,但那是童心使然,他非常喜歡他的天真和爛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