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伺候的小齊子替他拿了帕子絞頭發(fā):"主子爺,這雖然是六月了,可今年天象異常,還未全部轉(zhuǎn)暖,您總泡冷水可不好。"
喬炎,不,蒼喬冷淡地道:"本座知道。"
可現(xiàn)在情況特殊,他只能靠這個法子,讓身體鎮(zhèn)靜下來。
小齊子一邊伺候,一邊低聲勸:"要不,您給明大小姐說說,她那里肯定有法子的,給你用些藥和下針控制一下也是好的。"
爺?shù)纳眢w能恢復當然是好事,可這兩天,他跟心宿、角宿都瞧著不對勁。
哪有人這么經(jīng)不得刺激的,隨便拉拉小娘娘的手,都能反應那么大,分明是爺?shù)牟∏橛挟惓#?
爺身子不好,這在當下他們身處敵情險境里,可是個大麻煩。
蒼喬看著面前的銅鏡,面容有些陰冷,開始給臉上易容:"不必了,本座自有打算!"
臨行前,唐老頭專門給他看診過,說他身體被小丫頭調(diào)理得不錯,但快好時,正是病情會有極端反復時。
如果強行以針藥逆轉(zhuǎn),那以后再想好,怕得再拖個幾年!
他不是看不出來,那丫頭已經(jīng)有了兒子,根本不著急給他治。
可他既已經(jīng)知道自己會大好,有希望徹底恢復正常男兒身,怎么能再拖幾年!
小齊子見自家主子爺勸不動,也只得嘆氣:"您要不跟景和換個房間,跟陳寧住著去"
雖然這樣,他和心宿、角宿不好就近伺候,但總好過爺動不動洗冷水澡。
蒼喬此刻已經(jīng)貼好了屬于‘喬炎’的人皮面具,眉宇間的陰戾和氣勢都平和下去。
他側(cè)臉看了看自己的臉,略整理了下衣襟,連聲線語氣都變成喬炎的清冷溫淡:"我會考慮的,你們幾個小心些,不要跟太近了,注意安全。"
這次深入敵營,能貼身跟著他混進來的影衛(wèi)不多,還要跟在他身邊,一個不慎,容易出事。
小齊子點頭:"是!"
跟跟著主子爺那么近的,他們幾個輕功和隱蔽身形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
說話間,心宿忽然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跪在地上:"回主子爺,剛才角宿來報,顧二一直跟著明妃娘娘,此刻準備一起用午膳。"
此一出,喬炎眼神冷了下去:"顧二……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心宿略一沉吟:"之前讓人監(jiān)視山寨的情況,顧文淵曾經(jīng)領(lǐng)著人去往唐知府的府邸賀壽。"
喬炎修長的眸子一瞇,閃過屬于蒼喬的陰狠。
也就是顧二可能壽宴上見過小娘娘現(xiàn)在是在懷疑小娘娘的真實身份
可是……
不對,小娘娘的易容是他親手做的。
因為明蘭若沒有學習過控制面孔肌肉走向,全臉貼上一層人皮面具,反而會讓明蘭若表情僵硬不自然,容易看出破綻。
所以他給明蘭若的易容,是在原本的容貌做改變,保留了幾分原本的樣子,可這不會影響易容效果。
看上官宏業(yè)那么近距離都沒第一時間認出來小娘娘,就知道他的易容是成功的。
那么,只是壽宴上遠遠見過小娘娘的顧二不該能看破小娘娘的易容。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喬炎面上表情莫測,忽然冷道:"走,是該去尋我的‘弟弟’了。"
喬炎過來尋明蘭若的時候。
她已經(jīng)坐在一處酒樓包廂里,陪著顧文淵一起吃午膳,還用了一些山上的果酒。
顧文淵的目光一直若有似無地在她臉上打轉(zhuǎn)。
明蘭若垂下的眸子里閃過不耐煩,她干脆抬起眸子直視他:"我有一個疑問。"
"小喬怎么了"顧文淵微笑著問。
明蘭若一臉納悶:"我不過是個普通侍衛(wèi),可從二少第一次看見我,就一直盯著我看,盯得我毛骨悚然,可是我哪里得罪了二少,二少是想要殺掉我嗎"
這樣單刀直入的問話,叫顧文淵噎了一下,一時間沒有想到她這么"直爽"。
他看著明蘭若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咧開嘴:"我怎么舍得殺你,不過是覺得小喬有點像一個人。"
明蘭若聞,挑眉問:"像誰"
顧二第二次說這種話了,她剛好問個明白。
顧文淵看著她好一會,淡淡地道:"明妃。"
明蘭若愣住了,猛地抬頭:"什……什么"
她猛地這么一抬頭,拉緊個脖子,顧文淵就看見了她喉嚨間的"喉結(jié)",
他心底輕笑,應該是自己搞錯了,這確實是個少年。
也許只是個和那位明妃有些相似的少年罷了,畢竟美貌的人,總是有相似的美麗之處。
明蘭若實在不明白,她眉頭緊鎖,一副不敢置信的惱火模樣:"我像那個明妃我哪里像了,她是個女人,士可殺不可辱……"
顧文淵忽然伸出手撫上她的臉,微笑著道:"你們當然不一樣。"
明蘭若強忍著惡心,才沒偏開頭避開他的手:"難不成您喜歡那個明妃娘娘,才看誰都像她"
不是她自戀,而是這個顧二看起來真的很古怪??!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