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月瞧她一臉的春風(fēng)和迫不及待,也不忍心把人再拘在邀鳳宮里干著急了,擺擺手大方道,“想去見他便去,別一顆心都飛了還賴在本宮面前不走。不知道的當(dāng)真以為本宮苛待下人呢。”
綠衣羞愧難當(dāng),跺腳以示嬌羞,“娘娘,您說什么呢?”
“想見的人好不容易回來了,本宮如何會(huì)攔著你不讓你去見??烊グ?,你再不去,望穿秋水的人可就要找上門來找本宮要人了。到時(shí)候不是本宮的錯(cuò)也要本宮來背鍋了?!笔捜缭潞眯Φ?。
綠衣又羞又臊又歡喜,捂著臉便跑出去了。
繁文縟節(jié)也免了。
果然是女兒心向外。想著去會(huì)心上人,連自家小主子都不要了。
“不知不覺都快盛夏了,外面的日頭也是越發(fā)毒了?!便y臨捧著插著荷花的花瓶從外頭進(jìn)來,荷花是新摘的,上頭還沾著露水。
蕭如月笑著搭腔道,“新裁的夏裝本宮瞧過了,很得我心?!?
銀臨聽蕭如月這么說,心里便滿足了,能得皇后娘娘夸獎(jiǎng),是她莫大的福分。
放好了花瓶,銀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問道:“是了娘娘,奴婢進(jìn)來時(shí)見綠衣急急忙忙奔出去,可是因?yàn)槌缭剿麄兓貋砹???
“嗯。”蕭如月笑笑點(diǎn)頭,看了銀臨一眼后,便繼續(xù)翻看著內(nèi)庭的折子。
銀臨卻是從自家娘娘眼中瞧出了一絲玩味,“娘娘,自打崇越隨著十三出去,綠衣盼著崇越回來也盼了許久,這回他回來,還讓他走么?”
“讓不讓他出去是你家君上的決定,本宮沒有這個(gè)話語權(quán)?!笔捜缭碌?,說完想起什么似的,煞有介事地托腮看著銀臨,“說來,待大局定了,綠衣與崇越若還像如今這般,他們的事情本宮自然會(huì)替他們操辦。銀臨呢?可是想一直在宮中度過余生?”
銀臨臉上一熱,有些不好意思,“娘娘,好好說著綠衣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來了?奴婢……奴婢能伺候娘娘您已是莫大的福分,不敢奢求其他。”
不敢奢求,那就是想咯。
蕭如月笑了笑,也不再追問,銀臨反而更尷尬了,忙想解釋道:“娘娘,奴婢……奴婢想侍奉您和君上到老,奴婢不敢有其他的想法?!?
“嗯,本宮明白你的忠心,莫要多想。”蕭如月安撫道。
銀臨還想說什么,卻見皇后娘娘笑意輕淺地看著她,她也不好再說什么,便去整理書架上的書去了。
房內(nèi)只余下蕭如月翻閱折子的聲音,還有銀臨走來走去的輕盈的腳步聲。
過了一會(huì)兒,蕭如月收起手邊的事情,望了眼窗外的天色,說道:“銀臨,準(zhǔn)備準(zhǔn)備,咱們?nèi)ジ事端律舷??!?
銀臨整理書冊的手一頓,詫異地轉(zhuǎn)回身來,“娘娘,您要出宮!”
“做什么這么驚訝?”蕭如月神色平淡。
銀臨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忙低下頭,“是奴婢失態(tài),娘娘恕罪??裳巯戮┲袔状髣萘﹀e(cuò)綜復(fù)雜,宇文成練與馮玉婷她們虎視眈眈,您毫無準(zhǔn)備就這么出宮,萬一有個(gè)什么好歹,奴婢無萬死難贖??!”
說著,雙膝一軟便是給蕭如月跪下了。瞧她這模樣,像是嚇得不輕。
“去之前跟你們家主子說一聲便是了,宇文赫再不愿意讓我出宮還能把氣撒你頭上呀,瞧你嚇的。不知情的還以為你家主子是個(gè)什么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呢?!?
蕭如月好笑道,也不知道她是故作輕松還是怎么的,竟然一點(diǎn)不擔(dān)心自己出宮可能會(huì)遇見的狀況。
須知道,外頭有的是對她虎視眈眈的人。
“……”
銀臨大氣都不敢出了,也不知道皇后娘娘這是唱的哪一出。
君上的脾氣大家都清楚的很,君上那是把皇后娘娘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若出了宮門,便要面對那許多的危險(xiǎn)。
倘若有個(gè)好歹萬一,十個(gè)腦袋也不夠君上砍的。
“起來吧,出宮這件事我自個(gè)兒去跟你們家君上說?!笔捜缭抡Z氣淡淡道,說罷便徑自起身走出門去。
銀臨愣了一愣,迅速跟上去,“娘娘,君上這會(huì)兒正在御書房,不止岳相在,蕭尚書也在,還有其他幾位大人,您……雖然您如今的打扮與男裝時(shí)相差甚多,但與他們正面相見畢竟不合適,若是……”
銀臨連忙上前去攔阻蕭如月,蕭如月也不再往前走了,“你說的也是,還是你去跑一趟吧。”
“可……”
“本宮也不是紙糊的人兒,誰想要對本宮不利也要問本宮答不答應(yīng)。這件事就這么定了,你去一趟御書房告知君上,本宮換了衣裳等你。”
蕭如月的口吻不容置疑。
銀臨不敢多,弱弱應(yīng)了聲“是”便走了。
走時(shí)心里邊還苦惱著,君上指不定要如何生氣呢。
宇文赫這個(gè)時(shí)候的確在忙,岳相等人皆在,工部王尚書也在場,銀臨慶幸方才自己攔住了皇后娘娘,否則娘娘在此與他們見了面,司徒無的身份被拆穿,事情就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