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他還在發(fā)熱,就讓醫(yī)工為他醫(yī)治,治傷的時候,我也看到了他滿身的傷疤。
從疤痕上就能看出他這些年必然不少次命懸一線之間,我記得清清楚楚,有處傷痕留在他左胸之上,換做尋常人是必死無疑,也不知他如何活下來。
我打聽一下才知道,宋家就剩下他一根獨苗,他七歲開始執(zhí)掌宋家,手下有個小商隊,一個七歲的孩子,想要在泉州謀生如何容易,說是執(zhí)掌商隊,誰又愿意與一個孩子做生意,當(dāng)時海盜猖獗,他便提出隨商賈出海,只要有海盜前來,他們會留下與海盜搏命。
趕走海盜,他也不求銀子答謝,只要商賈肯與他交易些貨物,他的家業(yè)也是這樣一點一點積累而來。
沒有長輩護(hù)著,一個孩子能走到今日,當(dāng)真不易。
我惜才若渴,想要他隨我回京,我會幫他安排仕途,他卻說什么也不肯,我也只能年年寫信給他,苦口婆心勸他入仕,他卻有自己的主意,直到前年才算軍功入仕,如今取了泉州招討使,現(xiàn)在總算是走上正軌,我也可以安心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洪傳庭覺得自己就是個惦念子女的老父親:"宋成暄的性子是冷了些,從小就在生死間掙扎,沒有這樣的性子也活不下來,有得罪之處,兩位侯爺就多擔(dān)待吧!"
洪傳庭維護(hù)之心溢于表。
廣平侯曬然:"我自認(rèn)有報國之心,最終卻晚節(jié)不保,守著西北這些年,到了最要緊的時候,還要旁人幫我觀戰(zhàn)局,宋成暄方才那番話,也算點醒了我,我不該如此糊涂。"
安義侯也嘆息思量:"我倒是沒想過,他有這般經(jīng)歷。"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宋成暄方才的面容,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宋成暄眉宇之間有些地方讓他有些熟悉。
"好了,不說這些了,"洪傳庭道,"我們還是先商議西北的戰(zhàn)事。"
……
宋成暄從衙門回到院子里。
張真人正吩咐人準(zhǔn)備行裝,按照他們之前定好的,在吏部辦好了文書之后,他們就會動身回到東南,泉州還有許多事等著公子處置。
宋成暄到書房里坐下,張真人端了杯茶過去才道:"公子見到了安義侯。"
宋成暄點點頭。
張真人沒有再說什么。
宋成暄微微瞇起眼睛,那個被他從小到大都記在心上的人,方才就站在他面前。
他很想就此與安義侯清算當(dāng)年的恩怨。
可不知為什么,他眼前浮起了徐清歡的面龐。
明知安義侯府的人不可信,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與她相見,甚至與她聯(lián)手查案。
那晚他甚至將身份透露給她。
他想要什么難不成就是一個決斷嗎只要安義侯府再對付他,他就會毫不留情地動手。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