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暄沒有說話,那天徐清歡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從她的態(tài)度中他已經(jīng)猜到安義侯會去常州,所以之后洪大人對他說出兵部的安排,他心中并沒有驚訝。
此去常州兇險,張家必會暗中動作,她不是那種任人擺布的內(nèi)宅女子,自然會想方設法幫襯安義侯。
宋成暄看著窗外斑駁的樹影。
常州十分重要,它不止離京城很近,還有近海的便利條件,現(xiàn)在看來放在張家手中只是為了謀求海運的私利,可是在特殊時期必然會起關鍵的作用,所以無論是張家還是朝廷,或者王允背后的人,都不會輕易將它拱手讓于旁人。
倭人不一定有多難對付,這背后的勢力才是難以理清的地方。
光靠安義侯府不能作為,只有依托于朝廷,才能找出算計常州之人,現(xiàn)在的情勢保住常州在朝廷手中眼下也是最好的結(jié)果。
張真人接著道:"原本常州是謝家祖業(yè)所在,謝家這些年漸漸沒落,張家才趁機掌控了常州,好在謝氏族人還有些留在祖宅中,這次我去常州得到那些消息,也是從謝家打聽出來的。
謝家去往徽州也是被張家所迫,除了謝家之外,常州本地的大族要么投靠了張家,要么也被張家排擠的沒有立足之地,所以這些人嘴上不說,心中卻憤恨張家,如果能得到這些人的支持,就算與張家有了一爭之力。"
宋成暄淡淡地道:"也許早就有人看到了這一點,已經(jīng)提前下手了。"
張真人一怔:"公子的意思是……"
宋成暄道:"王允百般謀算要挑起張家和安義侯府的爭斗,原本的目的也是整垮張玉琮,如今看來目的必然在常州,你能想到的事,他們早就已經(jīng)安排妥當。"
張真人道:"那安義侯此去豈非更加兇險,不但要對付張家,還要對付那些人,要不要提醒徐大小姐。"
"她早就知道了。"宋成暄想到那抹單薄卻倔強的身影,放下手中的湯盅,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從頭到尾她想得明明白白,將自己的位置也擺的端正,就像被張家盯上時一樣,干脆地和他斷絕了任何往來。
她做事理智,從來不被任何情緒所左右。
張真人說的沒錯,她必須找到一個同盟才能解決安義侯的困局,他要回泉州去了,必須要穩(wěn)住泉州的局面,不可能分身去解決常州的事,她想要破局就要從常州的大族入手。
就像和他一起破了王允、張玉琮的案子一樣,也許她還能找到一個人合作。
那個人會是誰呢?謝家?還是另有人選。
宋成暄忽然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徐清歡只當他是個有共同利益的人,合適的時候一起合作破敵。
他何嘗不是如此,現(xiàn)在大家沒有了共同的目的,就該分道揚鑣,徐清歡下一步去找誰和他沒有關系。
張真人猶自說著:"那個被稱為謝子卿的謝二爺,前些日子回到常州,去拜訪了常州當?shù)夭簧俚拇笞?嘴上倒是說要抵抗私運,也不知道存的是個什么心思,聽說那人貌似潘安,才華橫溢,在謝家族中頗有些呼聲,深得謝老太爺?shù)南矚g。
謝家那位大太太說,真想問謝家的事,不如打聽一下謝子卿,剛好謝子卿要回常州,可我那時急著回京,否則就留下會會他。
這個人真的品行端正,倒可以通過他打探打探謝家的態(tài)度。"
張真人習慣性的自自語,他知道公子向來不關心這些小事,話說到這里,他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公子看向他。
張真人不知何意:"公子,不然我去查查。"
宋成暄眼睛幽深,讓人看不出情緒:"軍師剛寫信來了,倒不如多想想泉州的軍備夠不夠用,要不要試探謝家那是安義侯府要做的,用不著你去操心。"他是不是給張真人的差事太少了,張真人還空給別人找盟友。
宋成暄說完轉(zhuǎn)身走出了屋子,將張真人留在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