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鬼使神差地走過去,擰了帕子擦拭他的額頭,他沒有閃躲,只是閉著眼睛。
"我不知道,"徐清歡低聲道,"我父親從來沒有提及過此事。"前世自始至終她也不曾知曉這些。
"你,"徐清歡攥緊了手中的帕子,"你可要我們遵守婚約嗎?"
她明明靠得他很近,他卻能從她的一舉一動中感覺到她想要遠(yuǎn)遠(yuǎn)的逃離,說話聲音很低,如同在呢喃,他給她帶來的不是歡喜,而是忐忑、慌張。
而他躺在這里,就好像在等待著別人的憐憫和施舍。
宋成暄閉上了眼睛,感覺到她默默站在那里良久,然后又將微涼的巾子放在他額頭。
大約是以為他睡著了,她幽幽地嘆了口氣,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重新安靜下來。
宋成暄睜開了眼睛,看著頭頂那低垂的幔帳,他撐著坐起身,拉開了身上的薄被,他確實喝了許多,卻沒有醉得那么厲害,也許他想要這樣醉一次。
徐清歡端了湯,正要再去看看宋成暄。
孟凌云過來稟告:"宋大人已經(jīng)走了,我想要追上去攙扶,大人卻不肯,然后一路走出去上了馬。"
宋成暄會去哪里呢?他在江陰是否有落腳之地,她重新走進(jìn)屋子里,昏黃的燈光下,里面自然已是空無一人。
旁邊屋子里的徐清安睡醒了,嘴里嘟囔著勸酒詞:"宋大人……英雄豪杰,當(dāng)真讓人敬佩,我們再喝一杯,他日……有機會……一起戰(zhàn)場殺敵。
呵呵呵……功成名就,再將曹家妹妹娶進(jìn)門,我就心滿意足了。"
徐清歡不禁搖頭,對哥哥的要求不能多,當(dāng)真只能聽他說一句正經(jīng)話。
而宋成暄卻恰恰相反,如此醉酒,也才能讓他輕松一時。
徐清歡緩緩地又坐在錦杌上,望著那空無一人的床鋪出神,今晚知曉的這件事,讓她的心緒久久不能平復(fù)。
"大小姐,該回去歇著了。"鳳雛低聲道。
徐清歡點點頭,起身離開了屋子。
……
一夜未眠。
就算是剛剛重生那些日子,她也能讓自己安眠,可昨夜卻怎么也睡不著,直到外面天空大亮。
通常這時候她已經(jīng)起身梳洗,而今天她卻躺在床上半點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直到外面?zhèn)鱽硇烨喟驳穆曇簦?沒……沒喝那么多……宋大人好端端的厲害了,我說的都是真的,爹……我怎么會騙您。"
然后是酒壇子被踹得七零八落的聲響。
徐清歡穿好衣服打開屋門,徐青安已經(jīng)被摔在地上,捂著屁股哀叫連連。
徐清歡走過去,向安義侯行禮:"父親的傷怎么樣了?女兒有話想跟父親說。"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