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臣端了一碗醒酒湯,撂在床頭柜,睨了一眼葉柏南敞開的襯衣。

皮帶和褲鏈完好,只褲子微微發(fā)皺。

落拓,精壯。

半迷醉,半清醒。

道行不夠深、情史不夠多的女人,一定犯迷糊。

葉家在生意場是喝出的人脈,包括葉太太,酒桌上海量。

一瓶50度的白酒,葉柏南不至于癱在程禧的床上。

商人沒酒量,會挨多少同行的算計,遭多少仙人跳

沒法混。

"喝了。"周京臣慢條斯理擦拭手指,"葉總工準備回云航集團,還是回葉家我秘書開車。"

逐客令。

他的一秘恭候在門外,目不斜視。

葉柏南摁住床沿,起來的一霎,頭暈?zāi)垦?又栽下去。

酒量不弱。

只是喝得太猛了。

胃火燒火燎的。

周京臣無動于衷,催促秘書,"扶葉總工一把。"

"我沒同意你進來——"程禧推搡他。

他沒防備,后退了一步。

"周阿姨讓柏南在我屋里休息,你憑什么驅(qū)逐！"

周京臣面目陰郁,"你再鬧"

程禧又推他。

他惱了,扼住她手腕,"柏南,喊得挺親昵,有男人撐腰了,脾氣大了"

程禧掙扎,掙不動他。

"這宅子姓什么。"

"姓周。"她仰頭,"我是外姓人,不用你轟我走,我自己走,去住宿舍。"

周京臣晦暗的一張臉,又沉了三分,"程禧,你成心和我耍性子。"

"我沒資格耍。"程禧甩他手,甩不掉,使勁咬他的虎口。

她牙齒小,他手背又粗硬,殺傷力不大。

"鬧沒完了"周京臣發(fā)力,扼緊她,一扯。

程禧咬得狠,腦袋被扯開的同時,來不及松嘴,撕破了他一小塊皮。

房中一片死寂。

好半晌,周京臣指了一下站在床邊的葉柏南,臉色冷肅,拽門離開。

一秘沒轍了,"程小姐,請您體諒我。老板的命令,我不得不交差。"

程禧一不發(fā),走出去。

客房沒關(guān)門,隱隱傳出華菁菁的聲音,"你去哪了別折騰了,躺下睡一覺。"

周京臣淡淡嗯。

接著,是鋪蓋被子的動靜。

......

葉柏南沒喝那碗醒酒湯,車上一顛簸,醉意又加重了。

他懶怠靠著座椅,似睡不睡,似醒不醒的,"醉酒難受,不過,我很愿意。"

程禧一愣。

"你為了我,咬了你哥哥一口。"

他笑出聲。

車廂里酒氣濃,葉柏南西褲灑了酒,沾染的味道。

"住學(xué)校方便嗎"他嗓音低醇,一如陳釀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