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兒累的呼呼大睡,兩口子一臉嚴肅的一邊一個坐著,緊緊的盯著她。
簡單心里挺亂,但是要說說什么,還不知道該說什么,這些天孩子幾乎都在她視線范圍內(nèi),有什么變化,他們這當父母的自然是最先察覺的。
父母之愛子,自然是希望孩子一切都好,他們也不例外。
秦家和程家現(xiàn)在的人員情況,就注定了小崽兒肯定是被大家關(guān)注的對象。
兩家雖然不是大富,也都是有底蘊的人家,簡單又是一個隱形的富婆,簡忠手里的那些產(chǎn)業(yè),再加上席平安這個舅舅保駕護航,可以說,小崽兒的出生就已經(jīng)在象牙塔尖上了,也就是現(xiàn)在的時局約束,不然,那也是有資格做一個招貓逗狗,肆意任性的女紈绔的。
就是現(xiàn)在,除了原則性問題,簡單和秦清淮對她的教育其實并不是太多。
秦清淮純粹是女兒奴,加上孩子確實小,這不是已經(jīng)開始幼兒園了嗎?
至于簡單,她是知道的,如果按照正史的軌跡,那這種混亂的局面也不會持續(xù)太長時間,最多三五年,依著現(xiàn)在邊境這邊基建的成果和陸續(xù)可見的影響力,加上他們已經(jīng)開始動工的那個大工程--發(fā)電站,等這幾年過去,撥亂反正,恢復高考,到時候,這邊勢必要出現(xiàn)在明面上。
秦家和程家,以席平安為首的這一屆的縣委班子,秦清江,以及這邊現(xiàn)在也在努力的很多人,升不升職先不說,這功勞是妥妥的,甚至,她想留在這邊的愿望都不一定能不能實現(xiàn)。
不過,也不得不承認,那確實是好時候,不論是高考,從軍,從政,和改革春風一路推著的商業(yè),現(xiàn)在的一切家底,都是小崽兒以后成長的基石,決定著小崽兒以后是白手起家,還是直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依著小崽兒的年紀,改革春風開始的時候,小崽兒應該是十多歲的意氣少年,簡單甚至都想象了那時候的小崽兒會是怎么樣的叛逆,對一切事物都新鮮,都不知名事物充滿了好奇和探索的欲望。
她現(xiàn)在想的就是,到了改革開放的時候,遍地都是機會,不管干什么,守著家里這么多榜樣,小崽兒也總不可能真的坐一個天天就知道玩樂的敗家子,她倒是沒有那么執(zhí)拗的想法,想讓孩子從事什么,所以現(xiàn)在對小崽兒的教育,也都是糾正她為人處世的態(tài)度。
不管干什么,本性不能歪,有防人之心,自保的能力。
有時候她都在想,她會是一個善解人意的母親,還會是一個跟不孝子斗智斗勇的中年婦女。
就在昨天,去幼兒園給人家長賠禮道歉的時候,她還想呢,就這惹是生非的性子,以后她能有多少安生日子?
可是,這事誰能想到啊,上山一趟,這怎么突然的就好像,長大了?懂事了?
不光是乖巧的要數(shù)兔子,還跟他們說了一大通道理,養(yǎng)兔子,喂兔子,換錢,吃肉。
爸爸媽媽工作辛苦。
然后就跳到她自己身上,說她懂事了,以后不跟同學淘氣了,也不惹事讓媽媽生氣,還去別人家賠禮道歉,不能讓爸爸媽媽不放心,等等,三歲的孩子表達能力有限,斷斷續(xù)續(xù),有點語無倫次,但是也讓兩口子震驚的不行了。
當家長的都有這種經(jīng)歷,平時調(diào)皮搗蛋的孩子,要是冷不丁的開始體貼父母,一下子懂事了,乖巧了,那對家長來說,那震種驚,不適應,怪異,就像是?
不都說,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嗎?
簡單皺眉回憶,好像是淘氣的孩子突然安靜,那不是在作妖,就是,生病了!
要不是說人就不能胡思亂想呢,這不,想想,就不知道歪到哪兒去了。
天馬行空的,這想法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但是一冒出來,就開始在簡單的腦海里生根發(fā)芽,在各個角落縫隙蔓延,讓她這心里也不安穩(wěn)。
“怎么了?”
看她突然坐直身子,秦清淮嚇了一跳,
“不舒服嗎?”
簡單定定的看著孩子呼呼的又吐了個泡泡,有點不敢伸手,
“她不會是生病了吧?”
秦清淮一愣,隨即就是無可奈何的哭笑不得,
“沒有,她好好的呢,你這是想到哪兒去了?
怎么孩子懂事了你還胡思亂想呢?”
簡單松了口氣,也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
“就剛才想著想著,這不就不知道想到哪兒了,然后就開始擔心,孩子的突然變化,是因為什么,這就越想越嚇唬自己,想著想著就開始胡思亂想了。
哎!”
她虛虛的往后一靠,
“都說不養(yǎng)兒不知父母恩,我現(xiàn)在也算是知道了,也不說多大的恩情,就這操心的勁兒吧,你說自打有了她,走遠了不放心,不在身邊不放心,吃不好睡不好著急,有個頭疼腦熱的就更不用說了,那感覺,都不如在自己身上。
我感覺我這心都夠大的了,你說說像是,像是雅君姐,他們兩口子,是不是比咱們要細心,要更累?”
秦清淮也靠過來,把人攬在懷里,換了個放松的姿勢,
“累,應該是累的。
該說不說,姑娘生下來身體好,而且,帶著省心,就這兩點,其實就讓咱們省事不少,這個你得承認吧?”
“那倒是,她也不是愛哭的孩子,餓了尿了的,就哼唧兩聲,但是一哭起來,那嗓門,左鄰右舍的,恨不得三里地都能聽見,”
說起來這也就是兩年多以前的事,不過這么一想,卻滿滿的都是回憶,簡單自己都笑了,
“那時候我還想呢,這是嬰兒嗎?那嗓門怎么就那么響呢?”
“嗯,我能證明,我都看見了你當時明晃晃的嫌棄,”
“嘿!你討厭不?”
“哈哈!不過,媳婦兒你說實話,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那么點的一個小不點兒,長到現(xiàn)在這么一個會哭會笑,能惹禍,但是也會哄人的小玩意兒,”
“噗!你還別說,這崽子跟誰學的,這小嘴才好呢,你看看今天那烤肉,爸媽沒吃多少,但是你看那樂的,跟誰都說,是孫女惦記他們,那送這個送那個的,就沒有她惦記不到的?!?
“哈哈,那還不好,小小的一個,就知道心疼人了?!?
小崽兒睡的腦門都是汗,翻了個身,嘴里還嘟囔著,
“小灰灰,不回來!”
幾乎是小崽兒話音剛落,就聽到窗外幾聲重物落地的聲響,“撲通撲通”的,在這開門開窗的時候,也還是聽的很清楚的。
最后是幾聲穩(wěn)穩(wěn)的落地聲。
兩口子瞬間警惕的坐直身子,對視一眼,簡單一個硬幣飛出去,柜蓋上的蠟燭立馬就熄滅了,很快,窗外的幾個黑影若隱若現(xiàn)的顯現(xiàn)出來。
定睛看了看,簡單還愣了一下,不由得低頭看看小崽子,這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然后不可思議的是,夢想變成現(xiàn)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