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紹青有些不自在,坐在她對面。
兩人沉默無,只能聽到鳥兒歡快的撲騰。
她心里有些亂,思索著該怎么把自己懷孕的事說出口。
她其實想留下這個孩子。
她輕咳一聲,開了話頭:“前幾天和錦沫在醫(yī)院里,看到那么對小孩子生病,真是可憐?!?
說完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是什么奇怪的話題?。?
鐘紹青點頭:“錦沫回來和我說過,說還有的父母狠心不管,把孩子丟棄在醫(yī)院里,鐘盛名下有慈善基金會,會對這些孩子提供幫助?!?
“你喜歡孩子嗎?”
他被突如其來的問題搞得有些懵,心中浮現(xiàn)起一個念頭,慢慢把視線挪到她的肚子上。
“清歡你不會是......”
“你別多想,”她幾乎脫口而出,心中怦怦跳,“這陣子我們都在兒科和產(chǎn)科兩頭跑,這不是說起來了么,我隨便問的。”
說完她還不放心,繼續(xù)補充:“這也是我們調(diào)查問卷的一個問題,謝教授說要把現(xiàn)在年輕人對生育的態(tài)度觀點加注到報告里?!?
“原來是這樣,”鐘紹青思考幾秒,聲音不急不緩,“談不上多喜歡吧,你也知道,我們這些豪門大族,從來不缺孩子,普通人家的孩子快快樂樂長大,平平淡淡過完這一生,我們孩子多,自小互相內(nèi)斗爭權(quán),天天斗個你死我活,根本談不上情誼。”
他是從鐘家一眾子孫里披荊斬棘一路殺出來的,明白看似表面風(fēng)光下的黑暗。
從小生活在這種壓抑的環(huán)境中,一不留神就沒命,再好的錦衣玉食又有什么意義?
保不齊哪天就吃席!
他自顧自想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譚清歡黯淡下去的眉眼。
她的手指一點點蜷縮,內(nèi)心涌上難過和委屈。
許是懷孕期間情緒波動大,她暗暗咬著牙,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