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曉瑜看了眼他,像是存心拿他當(dāng)空氣一樣,側(cè)身將碗放到旁邊柜子上,隨即便松開手,沉默的重新躺進(jìn)了被子里,然后閉上了眼睛。
秦思年見她不搭理自己,也沒有多勉強。
想著胃里灌太多的水會撐,等會到傍晚也還要吃飯,將保溫盒重新蓋好,想要晚一點的時候她想要再喝可以隨時喝。
他拉過椅子,就坐在病床旁邊。
看著她一聲不吭的躺在上面,睫毛在眼瞼下方彎出兩道陰影。
早飯后沒多久就睡了,送到醫(yī)院又昏睡了近三個小時,她哪里還會困聽著她呼吸并沒有均勻,秦思年知道,她其實并沒有睡著。
身子向前傾,大手握住了她放在被子里的手,"小金魚!"
沒有得到回應(yīng),但秦思年知道她在聽。
另一只大手在外面包裹住,放在薄唇邊,他沉吟片刻后開口,"那會兒你睡著之后,我其實……"
"禽獸,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你是因為宋小姐對你有恩。"閉著眼睛的桑曉瑜,睫毛微微顫動,淡淡的聲音蓋過了他的。
不僅僅是……
秦思年桃花眼里有著深暗的糾結(jié)之色。突起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幾番,只能用力的包裹住她的手,抵在自己的薄唇邊,"佳人和吉森離婚的事情,很快就會解決了,等到都處理完以后,我就不會再管了……而且到時法院判定離婚以后,佳人就會離開
冰城,回紐約了!"
"秦太太,相信你老公我,好嗎"
最后一句話里,他尾音甚至帶著些許的哀求。
老公這兩個字自帶著某種神圣,他們之間其實提到的次數(shù)并不多。
桑曉瑜沒有吭聲,睫毛垂落下來的陰影有幾許顫動。
病房里恢復(fù)了沉默,窗戶敞開了一條很小的縫隙,外面清新的空氣進(jìn)來,似乎把醫(yī)用的消毒水味也沖散了不少。
默了兩分鐘,桑曉瑜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朝他伸出手,"扶我去洗手間!"
秦思年聞,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
桑曉瑜被他一手摟在腰肢上,一手推著輸液架,等到推開洗手間門的時候,她回頭瞪向他,"你在門外等著,不許跟進(jìn)來!"
話落,就自己推著輸液架走進(jìn)去。
門板"砰"的聲關(guān)上,秦思年有些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
晚飯依舊是那位女護(hù)士小吳送來的,在食堂打的,似乎是被他特別吩咐過,葷素搭配的非常有營養(yǎng)。
桑曉瑜懷疑他是故意的,自己不愿拂了對方的心意,像是魚湯一樣,自然沒有拒絕的吃了不少。
其實最重要的是,她不能餓著孩子。
窗外的天色漸漸降下來,護(hù)士查完了房,病房里的燈也熄了,只有走廊從門窗玻璃傾瀉進(jìn)來的燈光,急診科的關(guān)系,不時能聽到醫(yī)務(wù)人員走動的腳步聲。
桑曉瑜剛閉上眼睛,身后的被子就被人掀開。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