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光線昏暗,只有爐火紅通通地閃耀著溫暖的光芒。
謝放琢磨片刻,目光落在他膝上。
爺?shù)耐?痛得狠嗎我這就派人去找……
趙胤看他轉(zhuǎn)身,突然冷聲道:從今日起,恢復(fù)離京前的職守。
謝放微頓,身子扭了過來,
爺是說……
沒有聽到主子爺?shù)幕卮?謝放點點頭,屬下明白了,這就去通知白執(zhí)。
在上次離京去青山鎮(zhèn)前,白執(zhí)有相當長一段時間,負責的就是暗查宋阿拾,跟蹤,查探,隨時報告行程。
返京后兩人關(guān)系有變,時雍又是個瀟灑古怪的性子,最厭煩被人監(jiān)視,趙胤便以送馬車和車夫的法子,將予安送到她身邊。
可予安年紀尚小,性子單純,在她面前根本就不夠看,時常被忽悠得一套一套的。
謝放嘆了聲。
替爺頭痛。
不料,他剛?cè)髁嗽捇貋?就見趙胤已經(jīng)著裝整齊,披上了玄黑的裘氅,謝放吃了一驚。
爺要出門
趙胤淡淡道:嗯。
謝放看出來了,他是去找阿拾的,可是,這女子自由散漫,行蹤飄忽,爺要上哪里去找她
……
時雍又去了呂家。
她借口為呂家人復(fù)查病情,要幫這一大家子把脈。
呂建安又是感恩戴德一番,把人都叫了出來,排著隊讓時雍診脈。
時雍望了一眼人群。
連丫環(huán)小廝都叫過來了,唯獨不見呂家小姐呂雪凝。
她不動聲色,微垂著頭,等把排隊的人都瞧過了,還給其中兩個體虛的人開了調(diào)養(yǎng)的方子,這才笑盈盈地抬起頭。
呂老爺,怎不見呂家小姐
呂建安嘆了口氣,這姑娘昨日任性,鬧出那么大的事,回來我訓了她兩句,這會子將自己反鎖在房間里,跟我鬧意氣呢。
時雍故作訝然,小聲道:呂小姐有輕生之念,呂老爺還是不要大意得好。這樣吧,我去幫呂老爺勸勸,我和她都是姑娘家,好說話,我順便幫她把把脈,昨日投河,這天寒地凍得,說不得就染了風寒……
她說得真誠,呂建安臉上卻有了明顯不悅,但他仍是克制住了,笑著拒絕。
不必勞煩姑娘,昨日帶回家,已然找大夫看過。
哦……
時雍長聲應(yīng)道,然后點點頭,不再多說,告辭出來,心里的疑惑更大了。
這呂建安分明不愿意讓她見到呂雪凝。
到底是為何
時雍這人講義氣,今兒跑這一趟,至少有一半原因是為了周明生。當初她入了順天府大牢,周明生著實冒著風險幫過她。
雪中送炭的朋友,她不愿辜負。
雖沒辦法把他搞到錦衣衛(wèi)去,但絕對不能讓他不明不白吃虧……
得想個法子,搞清楚,劉大娘嘴里那個需要落胎的女子是不是呂雪凝——在時雍看來,因為爹死去投河的概率,遠小于未婚有孕。
時雍心里想著事情,在車水馬龍的米市街游游蕩蕩,不知不覺走到了呂雪凝墜河的那座橋上。
這是一座石拱橋,橋面不寬,但離水面也有三丈左右,一個弱女子,得是心如死灰對這世界毫無眷戀,才會毫不猶豫地往下跳吧
時雍腦子里再三復(fù)盤這件事情以及相關(guān)案件,冷不丁聽到背后傳來一道低喝。
你在做什么
時雍吃驚,還來不及轉(zhuǎn)頭,便覺一股冷風從身后拂過,下一瞬腰身已被人從背后緊緊抱住,整個人落入一個寬厚的懷里。
大人
時雍聽著趙胤劇烈的心跳,納悶于他沖上來的速度和激動程度,原想出聲詢問,不料,趙胤突然沉聲說道:
何事想不開爺替你做主。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