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勛貴是一家。
沈烈明白。
他這個新鮮出爐的勇毅伯,也不能把路給走死了,真要是鬧的姥姥不親,舅舅不愛。
那就是第二個嚴(yán)嵩了。
說話時。
隨著老海瑞眼中閃爍著一絲精光,輕聲道:如今英國公年邁,不能視事,武軍都督府那邊以豐城侯為首,若要成事,必得有豐城侯等人支持……
沈烈點點頭,認(rèn)真思索了起來。
五軍都督府是武勛們,最后一塊自留地,若是沒有都督府那些勛貴的支持,他什么事情也干不成。
就此事達成了一致,一老一少相顧無。
良久。
海瑞才嘆氣道:難呀。
這是多少人想辦,卻辦不成的事兒。
沈烈又點了點頭,輕聲道:是。
幾條街外。
揚州會館。
不知從何時起,這曾經(jīng)一度沉寂的會館中又熱鬧了起來,南來的,北往的同鄉(xiāng)和同窗們云集于此。
高朋滿座。
而那戲臺子上,也不知是誰花費了重金請來的南戲板子,又咿咿呀呀唱起了吳儂軟語。
文雅,含蓄中……
是難以隱藏的惡臭。
而戲臺子底下,一群翰林,學(xué)生簇?fù)碇鴱牟¢缴吓榔饋淼纳陼r行,一邊聽著曲兒,一邊品著茶一邊議論著什么。
便好似一場小小的波瀾過后,并沒有影響大人們的雅興。
而士林清議四起。
眼瞧著。
一場針對朝中奸佞的大行動,正在醞釀之中,竊竊私語聲中,各種流蜚語不絕于耳。
聽說……又要鬧教亂咯。
哼!
奸佞當(dāng)?shù)?國將不國也!
當(dāng)然了。
如今在朝堂上吃了虧,諸位大人也懂得暫避鋒芒,然后便等著看皇帝和廠衛(wèi)的笑話。
等到教亂又或者朝局不可收拾了……
皇帝自然會妥協(xié)。
多少年來都是如此。
這教亂自然不是申時行,又或者朝中大員們指使的,堂堂首輔自然不屑于去做這種犯忌諱的事。
沒這個必要。
這樣手段太低端,太下作。
而大人們都是有手腕,有智慧的!
在這個年月的申閣老和齊楚浙黨大員們,極為擅長黨爭之道,被皇權(quán)暫時是壓制了也沒什么。
繼續(xù)抱團擺爛便是了。
就算錢,糧卡不住,可教亂這種事從來用不著煽動,只需要大人們不理,不睬,不管,不問。
從兵部到地方一門心思的擺爛,又或者將地方發(fā)來內(nèi)閣的奏報,往成堆的文案地下一塞。
耽擱幾天,那地方上必然是要亂起來的。
等亂起來……
呵呵呵。
等地方上亂起來了,教亂蔓延到了京畿,威脅到皇位了,到時候……皇帝不還得向內(nèi)閣,向御史臺妥協(xié)么
到時候。
不還得請內(nèi)閣出面收拾殘局么
幾個丘八能成什么事兒
議論聲中。
在申時行看來,那個沈烈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并且聽說那沈烈正在搞什么新政,還想要裁撤冗員。
少不更事呀。
申閣老嘆著氣,惋惜道:這五城兵馬司的冗員,是多少年攢下來的呀,是那么容易裁撤的么。
這是連他老丈人張居正都不敢碰的事。
莽撞,太莽撞了!
說話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