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江穆是個非常敏感、又十分善于洞察別人內心的人。
和江藍梔一對視,再聽她那冷沉的語調,他心里大概知道江藍梔來找他是因為何事。
江穆并不想和她直面這個話題,于是跳過:"梔梔,你餓了吧想吃什么哥哥今天親手給你做。"
江藍梔也不蠢,看出江穆在回避。
再次重復:"哥,我找你有事。"
江穆緩緩把襯衫袖子往上卷了兩圈,動作十分雅致:"梔梔,吃面怎么樣哥哥煮的番茄雞蛋面可好吃了,我現在就去給你做。"
江穆起身的一瞬間江藍梔拉住了他的胳膊。
目光再次相接,兩人眼中各自涌動著繁復。
"哥,我問你件事。"江藍梔不喜歡彎彎繞繞,果斷把話問出口:"你把祁徹怎么了"
話一出口,江穆眼眸微沉,隨即重新坐回沙發(fā)上,拍了拍她的手。
"梔梔,他沒事。"
"祁徹人在哪兒你把他弄哪兒去了他現在是死……還是活"
江穆俊顏染上慍色:"梔梔,哥哥不喜歡你用這種質問的口吻和我說話。"
"我也不喜歡你當面一套背后一套。"江藍梔毫不避諱。
"哥,你平時做的那些事,我?guī)缀醣犚恢谎坶]一只眼。你答應過我,不傷害同胞,但是前幾天你在金三角殺害了幾個云南人,不僅殘忍虐殺了他們,還將他們碎尸扔進了海里!"
"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真不知道我不是不想管,我是壓根就管不了!你覺得我該以什么立場去面對你犯的那些罪惡"
"我只能不斷告訴自己,你是我哥!你是我親哥哥!哪怕你是個千古罪人,你也是我的哥哥!"
"可是哥,你真的沒有絲毫罪惡感嗎"
江穆倚在沙發(fā)上,波瀾不驚,用平穩(wěn)的語調應道:"梔梔,那幾個云南人是條子,扮作臥底去我廠子打工制毒,我要不殺他們,哥哥會有麻煩。"
"梔梔,你想哥哥死嗎"
這句話,是江穆第二次問她。
他總能用這種傷感別離的語直擊她的心理防線。
江藍梔盯了江穆好久,明明以前多么溫暖正義的一個人,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她不理解。
根本無法理解。
"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江穆低頭抖了抖肩膀,他在笑。
抬頭時面容上的鋒利感多了一倍。
"梔梔,以前以前是多久是無憂無慮富足的美好童年是熱血青春的學生時代是家道中落后每日每夜為錢發(fā)愁的糟心生活還是剛來緬北時受盡折磨屈辱的不堪回憶"
"這些年,我經歷了太多,被人踩在腳下過,被人辱罵毆打過,被人把尊嚴按在地上摩擦過,我死過很多次,但都活下來了。每次活下來就是一種重生,我發(fā)誓,只要我活著,總有一天,我會凌駕于所有人之上。"
"梔梔,你還經歷太少,世間萬物每時每分每秒都在發(fā)生著變化,人這種高級生物怎會不變記住,人,是最善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