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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王守哲三人一起下了馬車。拱手行禮之后,雷陽雨立刻借故離開了,就連徐安邦也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馬車。
惹得雷陽雨側(cè)目看了他一眼:安邦兄,這不是你的馬車嗎
徐安邦無奈袖手。
不然他還能怎樣
哎~這年頭,世家家主也不好當(dāng)啊~
且不說他們這邊的眉眼官司,另一邊,王守哲則是將夏侯弘德請上了馬車。
就在這馬車之中,兩人對席而坐。
面對夏侯弘德略顯凌厲的眼神,王守哲倒是一副鎮(zhèn)定自若,悠然自得的模樣,就仿佛對面的城守大人不是來找茬的一樣。
他行云流水地沏了一壺靈茶,斂袖給他奉上了一杯:"這是長寧徐氏家主珍藏的‘碧玉勾青’,清甘淡苦,滋味悠遠,最是適合這秋高氣爽的季節(jié)里品茗。"
此茶茶葉如一枚枚碧色勾玉,與羊脂玉瓷茶盞一起享用相得益彰。
夏侯弘德也不吭聲,依舊保持著威嚴的姿態(tài),端起茶杯品茗了一口,微微皺眉:"寡淡了。"
"倒是守哲欠考慮了。"王守哲溫潤如玉地輕笑了一聲,"夏侯城守乃是軍武豪杰出身,講究的是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大氣魄,自然喝不慣這清淡口味的靈茶。"
"力拔山兮氣蓋世!好氣魄!"夏侯弘德眼睛一亮,不自禁露出了向往之色,"這莫非是某位紫府前輩的壯舉不,恐怕便是紫府上人也做不到拔山吧興許專修戰(zhàn)體的紫府前輩,小一點的山能做到"
"……"
王守哲眼皮子跳了跳,差點沒繃住。
我這是在和你講意境,你卻和我談實際操作的可能性這是一回事嗎!
不過他也理解。
軍武世家出身的子弟,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和地方上的玄武世家大有不同,觀念自然也就迥異。
他們內(nèi)部更加講究熱血豪邁,軍紀義氣。
也難怪這句話能激起對方的共鳴。
當(dāng)即,王守哲在儲物戒上一抹,拿出了一壺酒,用上好的玻璃杯給他斟上一杯:"夏侯城守,嘗一嘗我自己釀制的‘火晶燒’。"
火晶燒
夏侯弘德盯著那晶瑩剔透的玻璃杯,里面的酒液色澤赤紅如火,濃烈的酒氣很快就在馬車之中彌漫開來。
他皺眉不已:"看起來像是用赤晶靈米釀造的靈酒‘赤焰霞’,就是火色更烈,酒水也更清澈。"
赤焰霞,是一種廣受軍營將官們歡迎的靈酒,大名鼎鼎的百味閣中就有售賣。
至于為何將官才歡迎當(dāng)然是因為,普通玄武士卒的那點點奉養(yǎng)根本喝不起"赤焰霞"了。
"我這‘火晶燒’,的確也是赤晶靈米所釀。"王守哲笑著介紹,"不過手法和工藝有較大差別,夏侯城守可先嘗一嘗。"
其實今日夜宴上,皇甫氏也是拿出了好酒招待,夏侯弘德也沒少喝。修為到了他這種級別,想喝醉可不容易。
他還真不覺得,王守哲手里能有比皇甫氏的珍藏還好的酒。
不過,能讓王守哲如此鄭重其事地拿出來,這酒應(yīng)該也有一點特異之處。而且,這酒像也的確是濃郁。
略微好奇下,夏侯弘德端起酒杯,一口氣喝了半杯。
"嘶!"
酒絲滑般順著食道進了胃部,所過之處,先是一抹清涼舒爽之意,隨即,便如火燒火燎般地在胃部燃燒了起來。饒是夏侯弘德此等修為的高手,也頓覺血液猛然加速,臉上不可遏制地浮上了一抹紅。
他雙眸瞪大,十分吃驚。
足足過了十多息后,他才全身放松,舒暢地噴出了一口濁氣,眼睛大亮地贊道:"好一個‘火晶燒’!當(dāng)真是好酒,夠勁道!赤焰霞和這個一比,便只能給那些小娘子喝了。"
他對火晶燒贊不絕口,渾然已經(jīng)忘記了,他曾經(jīng)對赤焰霞有多么喜愛。他貪戀地捏著玻璃杯,死死地盯著火晶燒,如獲新歡。
也難怪他有如此反應(yīng),這火晶燒可不是用尋常的釀酒手段釀造出來的。而是王守哲嘗試著用蒸餾酒的方式,釀造出來的高度烈酒。
再配合赤晶靈米本身蘊含的火焰能量,自然做到了入口有高度酒精的清涼爽滑,隨即卻又能享受到烈焰焚喉的妙趣。
大名鼎鼎的"赤焰霞",其實只是相當(dāng)于十幾度的米酒而已,"火晶燒"則是六七十度的高度烈酒,直接可用火點燃。
自不可同日而語。
"你小子,倒是懂得揣摩人心,當(dāng)真好本事。"夏侯弘德半杯火晶燒下肚后,已有些飄飄然了起來,說話間也少了幾分顧忌,多了幾分本性,"難怪,落魄的平安王氏在你手中,短短十年間就能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大氣象。"
說起此事來,夏侯弘德心中也是有些感慨萬千。
他來長寧衛(wèi)坐鎮(zhèn)城守一職,已有十七載。
前七年里,對那個所謂的平安王氏幾乎是毫無印象。在他看來,那不過是一個在平安鎮(zhèn)犄角旮旯里茍且偷生的一個落魄小家族,一副搖搖欲墜隨時要塌臺的家族。
可他萬萬沒想到,突然有一天,這個落魄小家族竟然崛起了。同處平安鎮(zhèn)的另外兩個家族,十分突兀的就那么沒了……
若僅如此便還罷了,在夏侯弘德眼里并不算什么。卻不曾想,這家族竟然一路扶搖直上,非但成為了八品世家,更是一步步成長到如今的地步,有資格有能力左右長寧衛(wèi)的局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