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小茹捧著手中的泛黃的冊子嘆一口氣:好看是好看,可惜是殘卷,只有上半卷。
周楠嫣道:你再去買一本唄!
藺小茹搖搖頭:買不到,這本書是一位隱士高人的手札,無意間流入坊市的,我也是偶然得之。
孟芊芊掃了一眼。
這字跡,怎么那么像姬籬的
藺小茹看完了最后一頁,又津津有味地返回第一頁,從頭再看一遍。
周楠嫣對孟芊芊小聲說道:孟姐姐,你別介意,藺姐姐不是不歡迎你,她對我也這樣的,她是個書癡。
孟芊芊點頭。
一個人的善意與惡意,本質(zhì)上是能分辨的,藺小茹是個專注的姑娘,書閣對旁人來說是書閣,對她來說恐怕是自己最私密的天地,被允許入內(nèi)已是一種極大的歡迎。
藺小茹突然抬眸,對孟芊芊道:忘了和你們說,書架上的書,隨便看。
孟芊芊在藺家玩了一整天,郁禮在藺家考了一整天,從經(jīng)義到策問,從五八韻到圣諭廣訓,龐大的題量,考完整個人被掏空,連目光都呆滯了。
整個考試過程,他沒出書房,連午飯都是在書房吃的,自然,藺祭酒也是。
堂堂國子監(jiān)祭酒,親自給考生開考,當真是本朝第一例。
傍晚,孟芊芊向藺夫人告辭:今日多謝藺夫人與藺大人了。
藺大人好不容易休沐一日,卻全用來加班了。
藺夫人擺擺手:舉手之勞罷了。何況,我也只是提供一個考試的機會,能不能進國子監(jiān),還得看郁公子自己的本事。
一直到臨近家門,郁禮才總算回過了一點兒神,長呼一口氣:表妹,今日……多謝你了,不過,日后這種驚喜,可不可以先提前打個招呼
他真的以為是來玩兒的……
藺大人說,這個是國子監(jiān)的入學考試,他居然能單獨為我開考,他是國子監(jiān)的夫子嗎
不是。
那他是——
國子監(jiān)祭酒。
郁禮身子一抖!
孟芊芊彎了彎唇角:以后這種驚喜,要提前和表哥打招呼嗎
郁禮臉都白了:不、不用。
卻說送走孟芊芊后,藺夫人立即去了藺祭酒的書房。
依舊是人未到,聲先至:那孩子考得如何
藺祭酒是邊考邊閱卷,郁禮考下一場時,藺祭酒就閱完了上一場的,這會兒差不多全看完了。
他嚴肅著臉沒說話。
藺夫人臉色一變:怎么了考得不好嗎我聽兒子說,他學問挺不錯的。
在邢家時,幾位公子除了投壺、蹴鞠,也交流了詩文,回家后,藺公子確實夸贊了郁禮。
你這悶葫蘆,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八桿子打不出一個——
藺夫人一邊說,一邊抓起桌上的考卷,最后一個屁被自己及時吞了下去。
她釋然一笑,全是甲,嚇我一跳!怎樣沒浪費你時辰吧今年的入學考試,他的成績能排第一了!這么好的苗子,要不要考慮收下當個弟子啊
藺祭酒淡道:不過是考試上略有些技巧,當?shù)茏铀€不夠格。
是是是。
連親兒子都得不到他認可,藺夫人也就隨口這么一說,沒指望他真收郁禮為徒的。
你說你究竟看得上誰
藺祭酒的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半晌,他蹙眉:可惜,誤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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