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人,你說本官攔貴妃鸞駕癡纏,可有證據啊
不會,又是偽證吧
京兆尹驚得跌坐在座椅上,眼睛難以置信地瞪大。
皇上的意思,是給這群女官盡可能地潑臟水。他就只能想到這些……黃色廢料。
可沒說,這群女官,個個都齒德俱尊,德高望重??!
何氏身量高,儀態(tài)也好,布衣荊釵也掩不住曾常年身居高位的氣質,我一個二品女官,自女御以下,統(tǒng)領眾女官,貴妃娘娘還低我半級,我若找她,不用攔駕。
何氏一雙古井無波的眼睛看向京兆尹,語帶戲謔,大人,您還真是對我們女官,一絲兒的了解都沒有啊。
此刻,京兆尹也后悔得恨不得把舌頭吞到肚子里。
都怪他輕敵。
以為皇帝厭棄這些女官,她們不敢掙扎!自己隨便按個罪名,找些香艷的物證,就能治她們于死地。
女子本弱嗎!
誰知道,這幾個女官,一個比一個骨頭硬!
他這真是……踢到了鋼板上!
陳大人還沒想好如何開。
下首,何氏又悠悠道:只是不知您這些所謂罪狀,所謂證據,都是從何而來
她的語氣聽起來,倒像她才是穩(wěn)坐高臺的那一個。
陳大人滿頭是汗。
罪狀,是皇帝暗示的。證據,是他體察圣意,胡亂捏造的。
可這話,打死他也不敢說。
只能囁嚅著:這證據,呃,或許……確有不盡不實的地方,本官回頭定會、定會調查清楚……
畢竟,戚氏、何氏這兩位女官,肉眼可見地。
根本就不可能對皇帝有什么興趣。
百姓也不會相信。
京兆尹目光看向最后一位趙氏,心中已經不抱什么希望。
果然,趙氏的褐袍下,更是一張年過五十,被風霜摧折過的,平靜的臉。
和兩位同僚相比,趙氏態(tài)度溫和了許多,她更多是對著圍觀眾人說話:老身這副模樣,涂脂抹粉衣著暴露淫詞艷舞老身可不會,不若陳大人教教老身,怎么個淫詞艷舞法兒呢
倒引得圍觀眾人哈哈大笑。
他們的笑聲,徹底抽去了京兆尹的精氣神。他威嚴的紅色官袍下,兩只手心全是冷汗。
肅靜!閉嘴!
知道已無力回天。
退、退堂!
癱坐在官椅上,陳大人渾身虛汗。不管怎樣,先關起門來。這群屁民,今日因為這事兒笑得開心,明天就會統(tǒng)統(tǒng)忘光。
他們沒有記憶的。
等他們忘了,他再……勢必要把今天這場子,從這三人身上給找回來!
本官說退堂!你們還不走!
圍觀人群中發(fā)出失望的噓聲。卻是在衙役的管轄下,慢慢松動,最外圍的已經向府衙門口涌去。
等等!
堂上,小山子晴朗的聲音傳來,絲毫不帶太監(jiān)慣有的扭捏聲調。
大人,你不知從何處搜來的罪證,就要這樣侮辱我母親、姐妹們的清白,一句退堂,就可以遮掩得過了嗎
見小山子一張臉長得實在年輕,又知道這女官何氏并不是出身氏族,家族中無人為官,無人撐腰。
陳大人冷哼一聲,何處來的刁民難道本官還要給她們道歉不成他看向何氏的目光,夾雜著輕蔑和妒恨,還當自己是官呢女官而已,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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