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剛則心臟猛地一滯,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心頭。陌生人的聲音,輕蔑的語氣,都像是一只無形的手,狠狠地扼住了他的喉嚨。
他下意識地想要關(guān)門,卻發(fā)現(xiàn)那門像是被千斤巨石壓住一般,紋絲不動。
你、你是誰!
顧剛則色厲內(nèi)荏地問道,聲音卻止不住地顫抖。
門外的人影緩緩走近,借著昏暗的燈光,顧剛則看清了他的臉。那是一張極其年輕的臉,眉目俊朗,嘴角卻掛著一絲與年齡不符的陰狠笑意,眼眸深邃,如同幽暗的古井,讓人看不透其中深淺。
我是誰,不重要。年輕人慢條斯理地說著,語氣里帶著一絲玩味,那瘋女人,在我們手里。顧家上下百十多口的性命,也捏在我們手里。憑著這些,顧老爺預(yù)期要問我是誰,還不如問,我們要做什么樣的交易。
你威脅我顧剛則瞇起眼睛。
沒想到那年輕人一口承認:對。
一時間噎得顧剛則無話可說。
半晌,他聲音嘶啞道:你們,要干什么
這就對了。那年輕人笑了。他一振袍袖,竟如主人一般,姿態(tài)灑脫地從顧剛則身邊走過,徑自進了廳里。
顧剛則深吸一口氣,只好跟上。
那年輕人姿態(tài)優(yōu)雅地坐在主位上,不顧顧剛則黑沉得快要滴出水來的臉色,為表誠意,我便先賣你個大消息吧。他笑著豎起一根手指,朝上指了指,這天下,姓嬴。
顧剛則難以置信地看向年輕人。
反應(yīng)過來后,他身子一顫,你、你是說,那瘋女人懷的孩子……
年輕人唇角掛著高深莫測的笑意,慢慢點了點頭。
另一邊。
秋狝的大本營,定在離盛京八百里開完的小白山山脈。
歷年來的秋狝,除了鴻慶帝,還有朝國、沙國、扶余……等周邊幾個國家派遣的來使。故就算是鴻慶帝得知了太后和顧妃出事,他也不能即刻會鸞。
需得先處理完一團亂麻的北疆問題。
可到底后宮波動,鴻慶帝這幾日都覺得心下莫名地煩亂,不安。
偏生貴妃腦子里就只有爭寵,一日日地不消停,不是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不適,日日都要求著鴻慶帝去看,說近了皇上龍氣,腹中孩子才會安康。
鴻慶帝不厭其煩。
故而,彤妃已經(jīng)連續(xù)幾日不曾見到皇上了。
她心中的厭倦一日比一日更甚。
無論主子如何催促,她本來對懷上鴻慶帝的子嗣一時,沒那么著急。
因為她知道,她懷中孩兒誕生的那一日,怕就是主子要對鴻慶帝動手的那一日。
不知為什么,她不想叫他死。
可現(xiàn)在,看著鴻慶帝一日日只知道往貴妃帳篷里跑……彤妃只覺心中膩歪壞了。
娘娘,您別生氣,仔細傷著身子。貼身宮女小心翼翼地勸道。
可這宮女到底不是小桃,勸慰的話說來說去,翻來覆去就那么幾句,根本說不到她心坎上。
正煩悶間,門外內(nèi)侍通報,芳嬪娘娘給娘娘請安,問娘娘可有閑暇,得空一見
芳嬪
哦對了,此行她還特意帶上了芳嬪。
叫她進來!
一進門,芳嬪滿臉不忿,彤妃娘娘,您看那個貴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