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離開長春宮。
江書只覺渾身疲憊。
身旁的彤妃還在聒噪,“你說,給崔皇后留下的藥,她會用嗎?”
江書老老實實搖頭,“不知道?!?
“不過啊,就算是服下蠱蟲,假死之際,也要被葬入皇陵。這皇陵,可不是那么好出來的……”她頓了頓,眼睛一亮,“沈大人,或許能幫這個忙?!?
江書想到的人,也是沈無妄。
從前,沈無妄就專門替鴻慶帝下墓,找些前朝的好東西,充做軍費。
后來,又為他找藥。
可……
想起之前的事,江書皺眉?!霸傧胂肱缘姆ㄗ印?
那沈無妄心機太過于深沉,她……如今有些怕他,還是想遠(yuǎn)著點兒。
畢竟,他不是從前的沈無妄。
彤妃明白江書的顧慮??伤仓?,把崔皇后從皇陵里帶出來,這事兒,恐怕真就只有沈無妄能干。
可看江書的樣子,她也知道再勸無用,搖了搖頭轉(zhuǎn)移了話題,“還有那個周嬪,哦不,那個小宮女,你真打算留在身邊?”
“不然呢?”江書苦笑,鴻慶帝還真是給她出了個好大的難題。
那朝國使臣已經(jīng)供出,這周嬪就是朝國公主。在大盛后宮潛伏多年,是為了生下皇嗣。
把這個一個人塞到自己身邊,真是麻煩。
彤妃:“不然……”她身后在自己纖細(xì)的脖頸前,做了個橫噶的動作。意思是:殺了?
江書搖頭:“那豈不是給了朝貴妃攻訐永壽宮的理由?”
“也是。那……”
“先著人看守起來吧??吹镁o些,想必也翻不出什么花樣?!?
另一邊。
自從長春宮出來,鴻慶帝心緒起伏不定。
崔皇后要死了。
雖是他一力促成,沒半分不舍。
可畢竟,那是從小兒跟在他身后,一口一個“慶哥哥”地喊著的崔思宜。
都怪她……
出身太過于高貴。
鎮(zhèn)北王不肯自動削藩臣服。
不然,那崔思宜若是愿意一門心思只靠著他這個夫君活著,他早就把她寵上天了。何至于這么孤清一輩子?到死都沒嘗過男人的味道?
鴻慶帝心思又一動。
剛才……
崔皇后看著神色還好,要不要……
或許,病骨支離,別有一番滋味?也好,好生地挫一挫皇后的銳氣!
正是越想越覺周身熱血沸騰的時候。
“皇上,朝貴妃在殿外求見。”
“不見?!彪抟フ译薜幕屎?。
“可……朝貴妃脫簪請罪,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衣,在寒風(fēng)之中發(fā)抖……”
鴻慶帝一愣,心軟了些。
片刻后,嘆了口氣:“罷了,叫她進(jìn)來?!?
既然妍兒這么冷,那他還是先溫暖溫暖妍兒吧?;屎蟆梢栽俚纫坏?,他總是不會虧待她的。
第二日。
御書房內(nèi)。
荒唐一夜后,鴻慶帝剛醒,便聽得身邊伺候的太監(jiān)小心翼翼報進(jìn)來:“皇上,顧大人求見,已在外面等了好些時候了?!?
顧、顧大人……?
鴻慶帝揉了揉發(fā)暈的眉心,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顧大人,是顧剛則,死了的顧妃的爹。
“知道了,讓他等著?!?
皇帝沐浴更衣,又過了大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