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崔皇后聲音清亮地叫出聲，“他是壞人，要欺負(fù)你。思宜才打他的，娘不會(huì)怪思宜吧？”

沈無妄：……

他疑惑地看向江書，又看看崔皇后，“你……她？你？”

江書輕嘆了一聲。

她壓低聲音，“該是那蠱蟲影響的，皇后娘娘她醒來便是這樣……覺得自己還是個(gè)五歲的孩子，又口口聲聲，非要喊我娘親……為了好生帶她出去，我只好應(yīng)了。”

“呵……”

沈無妄忍不住，終是笑了一聲。

江書臉色漲紅。

沈無妄只覺好玩，看著躲在江書身后的崔皇后，“咱家也是來救你的。為何你口口聲聲叫她娘，卻說我是壞人？我不是。”

崔思宜咬唇不語，一臉的戒備。

沈無妄：“為何不叫咱家一聲爹爹？”

江書臉色一紅，“怎么可以……”

都說太監(jiān)因沒了男人那東西，格外執(zhí)著于子嗣。

現(xiàn)在一看，果然沈無妄也不能免俗。

竟叫堂堂皇后叫他爹爹，好不要臉……

崔皇后雖心智回到了幼時(shí)，卻只是稚氣，恩怨更加分明。

她看看沈無妄，一扁嘴：“你才不是我爹。我爹是守護(hù)北疆的大英雄?！?

沈無妄冷哼一聲，“癡兒，不乖?！?

他攥起受傷的手，看向江書：“此地不宜久留，既然找到了皇后娘娘，我們就該走了。”

江書點(diǎn)頭。

可崔皇后因不喜沈無妄，聽見一個(gè)“走”字，身子只如扭股糖似得躲在江書身后，不愿靠近沈無妄，和他走在一起。

沈無妄也因起身得急了些，眼前一陣眩暈。

他恨恨咬牙。

和之前下過的大墓比，崔皇后這后陵就如小兒科一般。沈無妄萬想不到，自己會(huì)在此受傷，更不曾帶傷藥等物，現(xiàn)下也只能憑著一口氣是硬撐。

他不愿多呆，領(lǐng)著江書、崔皇后二人邊走邊道：“咱家已吩咐那宮女出去叫人。崔家人自有本領(lǐng)把你二人從守陵軍手里救出去?！?

江書咬唇：“好?！?

沈無妄看江書一臉認(rèn)真的模樣，就有些忍不住想要逗弄，“謹(jǐn)娘娘，你可想好了？”

“什么？”

“可要借此機(jī)會(huì)，一同出宮？”

出宮啊，外面的海闊天空……

可是，不行。

江書終是搖了搖頭。

她也知道，自己這一拒絕，怕是后半輩子，再無出宮之日了……

沈無妄好似看透她心中念頭：“不遺憾嗎？”

“遺憾？”江書輕笑一聲，“人這一世，遺憾何其多，不多這一件?！?

她這輩子，最遺憾的，就是和從前的沈無妄……

江書搖搖頭，截?cái)嘧约簾o用的回憶。當(dāng)下之際，需得能出得去才行……

正加快腳步……

江書只覺腳下一陣震動(dòng)，好像有一只無形的巨手，一拳砸在地磚上。

“咯啦啦……”

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響，自不知名的深處傳來，同時(shí)，帶出了一陣寒得刺骨的風(fēng)。

江書、沈無妄齊齊變了臉色。

尤其是江書，一張小臉上所有血色皆褪盡。

這聲音……她曾在溧陵聽過。

是……

地動(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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