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對江書因愛生恨。
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現(xiàn)在的他,恨她……真的好恨她。
可他所求的本就不多,根本就不是真的要把她置于死地。不過是想,是想……讓她再看看他,讓她求他。
怎么就這么難啊……
想著,沈無妄深吸了一口氣。
不要緊的……
他還是鴻慶帝身邊最得用的御前大太監(jiān),他手里有的是權(quán)利。他會讓江書知道,他沈無妄才是最好的盟友,不可或缺……
她會知道的!
自第二日起。
沉積已久的前朝,對江書開始了第二波攻訐。
這一次格外厲害。眾大臣不光是說江書對待小宮女手段殘暴,更翻出了她早年做宮女、乃至于是做試婚丫鬟時的舊事。不外乎就是說,江書這個人,出身卑賤,不堪高位,更不配為后!請鴻慶帝責(zé)罰,以儆效尤。
鴻慶帝不勝其煩:“你們天天盯著朕的后宮,是要干什么?”
領(lǐng)頭的顧剛則凜然無畏,捻著胡須顫巍巍道:“皇上,此事事關(guān)未來的國母,事關(guān)大盛的福祉,不可不慎,不可不慎?。≈?jǐn)貴妃就是一個毒婦,若她成了皇后,豈不是四海不安?更會讓我大盛為朝國、沙國恥笑!皇上!”
鴻慶帝煩躁地吐了口氣:“朕沒說過要立她為后!你們想得太多了!”
“就算不是皇后,貴妃已經(jīng)算是高位,是天下女子的表率!我大盛女子的表率,怎么可以是一個虐殺宮女、心狠手辣之人?”
鴻慶帝一陣無語。他自己是不在意臘梅一個小宮女的死活,可這話……即便他是皇帝,也不能就這么大刺刺地說出來。
皇帝沉吟了片刻,“那事情……也未必就是謹(jǐn)貴妃所為,還沒有證據(jù)。”
顧剛則躬身,長長的衣袖垂到腳面:“既然如此,那就請皇上明查!是非曲直,要給后宮、給天下一個說法!”
后宮。
“嘩啦!”
鴻慶帝衣袖一揮,將御案上堆積如山的奏章一下子掃落在地。
“這幫老東西!為何總是盯著江書?江書什么時候得罪他們了?”
這時節(jié)兒,鴻慶帝方才體會到,他的后妃沒有家勢的可悲。如今,遍看朝堂之上,沒有一個人肯替江書說話。顧剛則帶頭,好似為了彰顯自己悲天憫人的優(yōu)良品質(zhì)似得,不停地上奏章攻訐江書,逼著鴻慶帝對她做出懲處。
可皇帝打心眼里,覺得此事不是謹(jǐn)貴妃的錯。
江書都是貴妃了,殺一個小宮女怎么了?
偏那幫老頭子沒事閑的,就是要管……
鴻慶帝一扭頭,看到身后侍立的沈無妄:“你不會也是來勸朕的吧?”
“不敢?!鄙驘o妄低下頭。
“此事,你怎么想?”鴻慶帝實在煩悶,忍不住對沈無妄開了口,“哦對了,朕那好母后,是不是還曾為你和朕的謹(jǐn)貴妃指過婚呢?”
“都是過去的事了?!鄙驘o妄淡淡道:“現(xiàn)在,她是皇上的嬪妃,我么……我也有了對食的妻子?!?
“哈哈……”
看著從小跟在母后身邊,似乎得到了母后更多愛憐的義兄,如今做了太監(jiān)。
就連女人都要不了。
鴻慶帝心中惡毒的快意升騰起來,笑著,“苦了你了?!?
“微臣不苦。微臣這條命,是太后娘娘和皇上給的,自當(dāng)一輩子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