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葉少的怒視,馮君并沒有以牙還牙地對視,不是不敢,而是不屑。
他伸出筷子去,夾起一顆花生米,在嘴里慢吞吞地咀嚼著。
看到他這個態(tài)度,葉少越發(fā)地惱了,他冷哼一聲,馮老板這是……對竇公子有意見
你這人說話,倒是奇怪,馮君抬頭看他一眼,冷冷地發(fā)話,我壓根兒就沒聽說過你說的這個人,哪里來的什么意見
葉少終于意識到了,自己跟這貨就沒啥話好說,于是側(cè)頭看一眼梁海清,梁總,還是你來說吧。
梁海清頭皮有點發(fā)麻,但還是要表現(xiàn)出一臉的鎮(zhèn)定,免得被人看了怯去。
他沖馮君點點頭,馮總,竇公子和葉少在京城,能量很大,而且也是誠心購買玉石,你手里的貨,鄭**本吃不下,也該考慮一下省外的市場了,京城的需求,比伏牛大多了。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馮君也愿意好好說話,見到梁總說話不擺譜,他才微微頷首,省外市場,我當(dāng)然要考慮,我想說的是,現(xiàn)在手邊沒貨,得稍微等一等。
葉少見他語氣有所放松,于是又出聲發(fā)話,先拿一點出來,有幾塊算幾塊,你手里總不至于一點存貨都沒有吧
他這個邏輯是沒有錯的,單純從商業(yè)的角度來說,那些緊俏商品的供貨商,一般手里都會有一點壓箱底的貨物,萬一有那些有來頭的人張嘴,商家可以拿出來應(yīng)急,這是生存之道。
然而,他并沒有想到,馮君是個另類,真的沒有一點存貨,而且馮老板非常討厭這種自以為是,哪怕他現(xiàn)在有貨,就沖對方這個態(tài)度,他都未必愿意拿出來。
所以他淡淡地看對方一眼,不管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一點存貨都沒有。
葉少的臉也黑了,身為一個自視極高的主兒,他覺得自己主動上門拜訪,已經(jīng)給對方太多的面子了,不成想這廝竟然如此地不開眼。
不過想一想自己的來意,他還是強壓怒火發(fā)話,你若是能拿出來一些上好的玉石,京城周邊的玉石,我們可以幫你包銷。
聽明白沒有是竇公子幫你包銷,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馮君卻是笑了,他怪怪地看著對方,包銷多謝閣下,不用了,我這買賣就是隨便做一做,沒打算打壓其他同行的生存空間。
包銷對他來說,是好事,也不是好事,好事就是那竇公子強力推銷的話,肯定會擠占其他玉石供貨商的市場,馮君自己的玉石,就能多賣一些。
壞事則是,渠道在對方手里掌握著,他的利潤未必能有多高,利潤的大頭肯定歸了渠道商。
到了最后,沒準是貨出的不少,錢賺的不多,還惡了其他供應(yīng)玉石的人。
葉少聽到這話,卻是勃然大怒,合著你小子已經(jīng)聽懂了我的話,卻不想照辦
尤其令他惱怒的是,在他的計劃中,采購一批好的玉石,只是初始目標,如果對方的玉石確實又多又好,他就有壟斷這個渠道的打算。
現(xiàn)在見對方死活不買帳,他終于按捺不住火氣,陰森森地發(fā)話,馮總,你別以為竇公子的勢力,只是在京城,我上門找你,已經(jīng)是給足你面子了。
是嗎馮君微微一笑,也不看他,而是又夾起一顆花生米來,咀嚼幾下,一伸脖子咽了下去,才慢條斯理地發(fā)話,我沒逼著你上門,換句話說就是……其實你不需要給我面子。
不需要嗎葉少獰笑一聲,側(cè)頭看一眼梁海清,梁總你怎么說
梁海清卻是知道,別看竇公子高高在上,在伏牛沒什么根基,但人家真要決定在伏牛出手的話,也有的是人愿意幫忙。
不說別人,就說恒隆的大老板,那也是想上桿子巴結(jié)竇公子的。
不過同時,梁總也知道,小馮這人也相當(dāng)不好惹。
于是他只能賠著笑臉和稀泥,這樣吧,葉少,恒隆還有兩塊不錯的玉,你先拿去周轉(zhuǎn),等馮總再弄來新玉,咱們再坐下來細談……既然是做生意,還是要和氣生財嘛。
葉少猶豫了一下,在來之前,他已經(jīng)說了,不想動恒隆的玉,他不愿意出爾反爾。
但是眼下,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能多帶回去幾塊玉,也算沒有白來一趟。
然而,這么做的話,他終究是失了,所以他點點頭之后,又看一眼馮君,冷冷地發(fā)話,看在梁總的面子上,我不跟你一般計較,要不然……
葉少的威脅不是空口白話,他知道對方有玉石貨源,但是……似乎涉及了一些灰色地帶
惹得竇公子生氣的話,能出手直接刨除這個貨源,然后將貨源掐斷,甚至是據(jù)為己有。
當(dāng)然,竇公子真的這么做的話,也要付出一些精力和代價,這就存在一個劃得來劃不來的問題——如果付出同樣多的東西,能得到更大收益的話,就沒必要在此事上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