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鳶愣了下,摸著面頰微燙,盯著黑洞洞的門口許久,聽著門外的腳步聲徹底聽不見后,才往里回去。
另一邊,趙非荀從錦鳶的屋子出去,剛出來時面上看著還有一二分笑意,后腳臉上就沉了下去。輕風心里叫苦,大罵錦姑娘那冤孽老子不做人,趕著這時候送上門作死!
他打起精神抬腳跟上去,聽見大公子吩咐:去查一查錦家。
輕風謹慎地問了句:大公子的意思是,讓屬下查一查錦姑娘的身份畢竟今日他們才聽姚嬤嬤說,錦家老子不信錦,錦姑娘和她那小妹都是跟著亡母姓的,這會兒大公子說的錦家,他也就只能往錦母的錦家去想。
趙非荀進了書房,道:如此勢利算計的一個男人,為了小女兒利用錦鳶十數(shù)年,生活安定后,又覺得有個外室的大女兒不利于小女兒婚嫁,一邊哄著大女兒,一邊對外聲稱大女兒亡故,這樣一個——他冷笑一聲,慈父,在和錦母成婚后,竟然會讓兩個女兒都跟著妻子姓,怕是錦母的錦姓另有蹊蹺。
輕風也覺得有問題,得了準信,放心大膽地下去交代人詳查。
大公子手上還握著秋獵的事情,天天忙得腳不沾地、三餐不準的,還能為錦姑娘受委屈的事情這么操心,不論查出來結(jié)果是什么,大公子都不會輕易放過錦家父女。
這份心意,他們當奴才的都看在眼里。
明顯的都快瞞不住了,估計主院那邊也快知道了。
*
主院。
禾陽郡主坐在外間的羅漢床上,就著一盞燭火,暈黃的燭火照著桌上厚厚一沓的信,她一頁頁翻閱,從第一頁起眉頭緊鎖,看到最后,眉眼淡漠。
聽見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從里間出來,禾陽郡主才揚起視線看了眼,歇下了
問的是趙煜。
這幾日夫婦二人重修舊好,哪怕是老夫老妻了,趙太傅也多歇在主院里。
吉量微躬身上前,執(zhí)剪子剪去燭淚,讓燭火更亮堂些,輕聲答道:回娘娘話,主君歇下了,睡前還吩咐奴婢,讓奴婢來同娘娘說早些歇息呢。
此時僅她們主仆二人,吉量是笑著說的。
兩位主子恩愛,他們做下人的自然也替主子們高興。
禾陽郡主聽后,清冷的眉眼間不由得生出幾分笑意。
自從和好后,他待自己更好了些。前些日子大嬤嬤被遣回老夫人的莊子上,老夫人派人來鳴不平,這消息都沒遞到她這兒,就被他攔住了。
前院另選了管事,規(guī)矩瞧著比以前嚴謹多了。
可見是真動了怒氣。
娘娘,夜深了,吉量的聲音輕柔,在深夜里并不顯得刺耳突兀,這些都是宮里的奴才在主子跟前伺候時該會的本事,油燈點著到底昏暗,奴婢瞧著紙上的字都覺得熬眼睛疼,娘娘也早些歇息罷。
禾陽眉間的笑意散去。
眼神淡淡的掠過信紙,抬手指了下,這是櫻兒寫來的信,你也看看。
吉量哪里不知道這是喬家遞進來的。
她雙手接過,看了第一句母親親啟,心中就騰起嫌惡之意,這又是喬家來賣可憐的。娘娘沒表情,她也當做沒察覺,嘴上說著:聽門上的小廝說,送信來的婆子是喬姑娘的奶娘,磕了一頭的血,怎么都要把信遞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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