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簾子,小丫鬟殷切的一雙眸子撞入他的眼中,昂頭望著,一低頭,眼中皆是他的影子。
這番模樣,令男人眼神也褪去冷漠。
抬手想要拍下她的面頰,小丫鬟睜著水潤的眸子顫了顫,隨即屈膝行禮:奴婢請大公子安。
趙非荀嗯了聲,抬腳往里走去。
伸出的手轉(zhuǎn)而去解開斗篷、盔甲,由身后跟著的小廝一一接過去,輕風(fēng)也跟著進(jìn)來,小聲向錦鳶說了句:勞姑娘命人備些晚膳來,大公子這會兒還沒用過。
錦鳶點(diǎn)頭正回著:我讓小喜——
錦鳶,進(jìn)來!
趙非荀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怼?
輕風(fēng)笑呵呵地拱手謝過她,我去找小喜,姑娘快進(jìn)去罷!
錦鳶在屏風(fēng)外躊躇了會兒,才敢進(jìn)去。
尚未見著人,就被一條強(qiáng)而有力的胳膊擁入懷中,緊緊的、密不透氣的,幾乎要將她融入血肉一般。
被握傷的胳膊發(fā)疼。
心尖卻陣陣發(fā)燙。
她眼睫顫了顫,最終抬起手,輕輕環(huán)住了男人的后背。
擁著她的臂膀,似乎更用力了些。
大公——
爺回來了。他低下頭,嗓音低沉,難掩疲倦,卻說得格外認(rèn)真,灼熱的吐息在她的耳邊,話音落下后,輕輕吻上她的耳垂。
不含任何情欲。
小丫鬟輕輕點(diǎn)了下頭。
頭發(fā)在他面頰上蹭了下,有些癢意。
這也是從前小丫鬟絕不會有的回應(yīng),她是個柔怯的,除非在床上逼狠了,才會生出一二分脾氣來,還都是紅著眼睛鬧的,愈發(fā)顯得可憐。
今晚卻接二連三地一反常態(tài)。
趙非荀松開她,手掌輕上她的面頰,揉了下,是這兩日嚇壞了見著他這么溫順、聽話。
錦鳶僵硬了下。
而她短暫的沉默,落在男人眼中就成了默認(rèn)。
趙非荀嘆息一聲,將她拉到面前,再次擁入懷中,寬大的手掌順著她的背脊一下一下的拍著,不怕,爺這不是回來了。
是,她抓緊手指,輕聲回道,大公子回來了,奴婢便不怕了。
歷經(jīng)兩日的血雨腥風(fēng)、爾虞我詐,趙非荀回到了自己的帳中,見著了小丫鬟,緊繃的思緒才得以松弛,人自然也慵懶了些。
直到這會兒,他才覺察出來。
他伸手抬起錦鳶的面頰,一寸寸掃過她。
錦鳶在他強(qiáng)勢霸道的掃視下,像是一尾煮熟了的蝦子,心中有些后悔剛才說的那句話,怪自己一時昏了頭,視線也不肯在看他,大公子累了,奴婢服侍公子洗漱……
但眼神的羞怯、面頰上的春色。
早已掩蓋不住。
趙非荀不讓她躲,眼前的小丫鬟的反應(yīng),與荒唐一夢中的小丫鬟重疊,亦是這般羞怯、溫柔地同他說話,如今,已成現(xiàn)實(shí)。
既是現(xiàn)實(shí),他便能緊緊抱住小丫鬟。
低下頭,吻住她。
這一刻,心底似有一股陌生的情愫,將他的胸口填滿,驅(qū)逐了所有的疲憊。
令他不禁沉溺于此。
相比之下,但懷中的錦鳶卻有些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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