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長松一口氣,驚喜地上前:少爺……咋啦,胡師傅真被抄家啦
事情比想象中嚴重,我?guī)讉€兄弟怕是折在里頭了。
可是少爺您……
我學(xué)業(yè)有成,自然不會受罰。
張三耷拉著腦袋,似乎腦袋在高速的運轉(zhuǎn),推敲著這話里是不是有其他的歧義。
張安世道:趕緊走為上策,不要在此啰嗦,我兄弟打成這個樣子,我心疼得厲害,得給他們?nèi)プニ帯?
噢。張三愣愣地點點頭。
……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近日聽聞東宮太子親眷胡作非為,皇親國戚不得約束,猖狂如這般,實不像樣。俺每思之,這定是東宮驕縱的緣故,太子不能管教親眷,又怎生治理天下,今日俺下旨告誡于你,教你這太子知曉好歹,切不能再姑息罔縱,如有下次,絕不輕饒,欽哉!
此時,在東宮里,一個宦官正扯著嗓子,唱諾著一份來自于宮中的旨意。
旨意中的話很粗俗,當(dāng)然,其實這也一向是朱棣圣旨的風(fēng)格。
太子朱高熾規(guī)矩地跪在地上,聽完了圣旨,卻已是誠惶誠恐,面無人色。
念旨的宦官宣讀畢了,便小心翼翼地陪笑:殿下……
朱高熾嘆了口氣:知曉了,你且去復(fù)旨。
宦官去了。
朱高熾只是唏噓,回了東宮內(nèi)苑。
此時,太子妃張氏來迎太子。
朱高熾握著她的手,郁郁不樂。
張氏憂心仲仲地道:安世又惹禍了
朱高熾點點頭,嘆道:這一次不同,現(xiàn)在是上達天聽了,父皇親自下旨責(zé)罵……哎……
張氏一聽,頓時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忙道:陛下下了旨意,難免在百官看來,這是陛下厭惡殿下的信號,若是有心人借此落井下石,搜羅殿下其他的過失,只怕墻倒眾人推……
一般情況之下,皇帝是不會責(zé)罵太子的,畢竟太子是儲君,需要樹立一定的威信,那么申飭也會十分婉轉(zhuǎn),可這一次如此不客氣,只怕陛下要動什么念頭了。
朱高熾沉默了片刻,道:本宮這里不擔(dān)心,倒是安世……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未必敢動本宮,卻可借著安世來做文章,對安世不利。
張氏便如這南京城里難測的天氣一般,轉(zhuǎn)瞬之間便眼里含淚,淚水如珠鏈一般的啪嗒落下來,哽咽道:可憐我這兄弟,早年便沒了爹,我這做姐姐的,嫁入了宮門,宮門森嚴,也沒法成日看顧管教。只剩他孑身一人在外頭,年輕又不能曉事,身邊只怕不少狐朋狗友誘騙他為非作歹……
朱高熾為之動容,忙安慰道:安世本心是好的,你且不哭,一切可以從長計議。
張氏眼淚立即收住了,看著一旁的小宦官道:去將我那兄弟叫來。
于是宦官匆匆去了。
張安世這一次是真的受了刺激,尤其是看到張軏的屁股被打得皮開肉綻之后,更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他被人召到了東宮,進入內(nèi)苑。
匆匆入殿,就看到了自己的姐姐張氏,于是笑嘻嘻地道:阿姐。
張氏擺出不喜的樣子:你又做了什么事,我真可憐,娘家沒有依靠也罷,你這做兄弟的不能分憂,卻還成日惹事生非。
朱高熾在旁道:好了,好了……
張氏道:你瞧瞧他嬉皮笑臉的樣子……哎……說罷,便伸手擦拭眼淚啜泣起來。
張安世見不得這樣,忙收了笑,耷拉著腦袋道:我又做錯什么啦
張氏道:今日陛下下了圣旨,申飭你的姐夫,說他管教無方,還說縱容包庇,他是太子啊,堂堂太子,被這樣的訓(xùn)斥,這滿朝文武哪一個不在看笑話呢!
你這傻兄弟,難道還不曉得你姐夫有多為難嗎陛下不喜他,圣駕身邊又不知有多少奸邪小人,每日挑撥是非,你看看你姐夫操心成了什么樣子。
張安世便去看朱高熾。
卻見朱高熾也是愁眉苦臉的樣子,卻強打精神道:我是人子,不能為君分憂,被訓(xùn)斥也是該當(dāng)?shù)摹彩滥昙o(jì)還小,罷了……說這些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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