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晉深握著我的手,慢慢檢查著我手臂上裂開的傷口。
他再出口的話音沉沉的,雖然還聽不出來波瀾,但卻有了幾分情緒。
“你還活著,這就比什么都強?!?
我覺得這話是莫大的諷刺。
活著,就可以什么都不顧了嗎。
只要活著,就可以對受到的傷害屈辱一筆勾銷,對兇手既往不咎了嗎。
因為還活著,就可以法外開恩不追究,不計較,不理會施害者的累累罪行了嗎。
什么時候活著這么簡單的兩個字,卻成了如此滑稽荒謬的理由和說辭了?
我滿心憤慨,卻什么都沒說。
周晉深已經(jīng)擺明態(tài)度,就要一意孤行堅持袒護兇手,我說再多,他都不會聽,只會覺得我是別無他法妄圖央求他來替我報仇出氣。
錯了。
我不是要借助他,而是要把他也捎帶上。
何必管真兇是誰,周晉深、楊瑞瓊、楊思嫻,這三個人蛇鼠一窩,那我索性就給他們一鍋端了。
周晉深皺眉看著我,深深地目光宛若沉湖,毫無漣漪的惹人溺斃。
許久,他處理過傷口,又重新包扎完,握著我的手說:“棠兒,留在這里,好好養(yǎng)傷?!?
“我留在這里,看著你和楊小姐恩愛,你不覺得我礙眼,我還覺得自己多余?!?
我犀利的話語不講情面,也破罐子破摔的無所顧及,“周晉深,你就當(dāng)行行好,讓我走吧?!?
他沒有說話,明顯也沒有同意。
整個一個下午,他都留在了我的房間,像是擔(dān)心我會突然不告而別,又像是真的顧慮我滿身未愈的傷,還像在醫(yī)院那般對我寸步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