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一號房中,火爐仍舊在燃著,整個廂房都暖烘烘的,鼻息之間泛著淺淡好聞的檀香。
曲煙一手輕拿茶杯,在說著茶經之道。
“曲姑娘果真是博學多聞,對茶道竟有諸多了解,讓我這般的草莽女子著實佩服,我便只有敬曲姑娘一杯了!”葉非晚笑道,抬手一舉酒杯,而后將其中的酒一飲而盡,罕有的豪邁。
一旁,封卿眉心緊蹙睨著她的動作,手微動,竟覺得她此刻的笑這般刺眼,可偏生她對他視而不見,依舊笑的從容。
“葉姑娘過獎了?!鼻鸁熗瑯宇h首,笑的極為嬌媚,她垂眸自謙道,拿過茶杯相迎。
“曲姑娘何須自謙?你方才說的那番話,本就讓人佩服?!比~非晚重新為自己滿上一杯酒,許是在宮外,她竟也放松了幾分,而后再次一飲而盡。
曲煙仍舊應的柔媚。
葉非晚拿過酒壺,繼續(xù)為自己滿上:“當年京城誰人不知,曲姑娘乃是第一美人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茶之道也很是……”說話間,便要抬手再飲。
“葉非晚!”手背卻驀然覆了一只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葉非晚本拿著酒杯的手一頓,封卿的聲音,倒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余下的話不想再說了,她抬眸望向封卿。
煩躁、不耐,甚至……還有著隱隱的擔憂,就這么在他的眼神中傾瀉而出,不過轉瞬,他已恢復從容,手收了回去,復又清魅疏冷。
大抵是微醺了,葉非晚靜靜想著,他豈會擔憂她?
封卿是被她的目不轉睛盯的極為懊惱,臉色有些陰沉,最終道:“……不是每人都似你一般魯莽!”他輕斥,目光卻不自然的轉開了。
魯莽……
葉非晚聽著這二字,心中倒也并非傷心,而是……未曾想到自己在封卿心中竟是這番模樣。
最終,她止住了方才的話頭,將酒杯放下,仍舊一派從容:“這些日子,京城變化卻也不小,不知曲姑娘這回出宮,可有心思去好生領略一番?”
“多謝葉姑娘關心,”曲煙微微垂眸,臉頰帶了幾絲酡紅,她道,“出宮那日,曾在京城繞了一大圈。”
出宮那日,封卿陪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