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陶湛生的書房里,他妻子蔣燕從沙發(fā)上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啥?老陶,你不是喝酒了吧?”
陶湛生抬頭看了一眼妻子,不悅的壓聲怒道:“你喊什么?坐下?!?
蔣燕沒有坐,可卻也降低了聲音:“你瘋了吧?那是糧儲公司幾百名員工的工資錢?!?
陶湛生鐵青著臉說道:“又不是不還,只不過是市里借用一下而已,大不了就是晚幾天發(fā)放的事嘛。”
蔣燕琢磨了一下,可還是覺得不對:“既然是市里的決定,那就走流程嘛,或是借用、或是什么,你和我們公司領(lǐng)導(dǎo)去接洽就是了,你讓我把錢偷偷轉(zhuǎn)出來算是怎么回事???”
“市里要是能走正常手續(xù),我和你說個鳥球?!闭f這話的時候,陶湛生很激動,可頓了一下,又趕忙壓低了聲音,他對妻子的表現(xiàn)很不滿意,他本以為妻子對自己的話,應(yīng)該是聽計從的,可如今妻子卻頭腦轉(zhuǎn)不過彎來,這讓他更覺得厭惡眼前這個‘愚蠢’,又不漂亮的女人。
“文化館的窟窿堵不住了,市里要求盡快解決,財政沒有錢,我拿什么堵這個大窟窿?要是這件事辦不好,對我未來的發(fā)展,將會有著莫大的阻礙,你明不明白?”陶湛生壓著聲音低吼著。
蔣燕六神無主的捏著雙手的手指,無措的看著陶湛生說道:“可是老陶啊,這挪用公款,可是大事啊,我倒不是怕我的工作保不住,我就怕你再...”
“呸,烏鴉嘴?!碧照可驍嗔耸Y燕的話:“上面有一筆補助錢馬上就下來了,這錢一下來,一些小窟窿全能堵住,晚發(fā)幾天工資的事,緊一緊大家伙而已,你只要能把錢先墊出來,再拖個十天半個月,這事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成了,又不是揣進咱們自己口袋里,都是為了幫市里嘛?!?
陶湛生又換了個語氣,一整套下來,軟磨硬泡、軟硬兼施,把本就沒有主意的妻子,搞得更加不知所措了。
眼見妻子一時片刻都沒有個回應(yīng),陶湛生更氣憤了,一甩手說道:“反正啊,你自己琢磨吧,都說這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我看啊,這老話沒錯?!?
“我不是,老陶...”蔣燕趕忙否認(rèn)。
“不是什么?就這么點忙,咱們夫妻之間都不能互相扶持,你還想讓我指望誰?”陶湛生用右手的手背,在左手的手心里掂了兩下說道。
頓了一下,陶湛生似乎掐準(zhǔn)妻子命脈一般的又陰陽怪氣的說道:“我要是被上面給處理了,這個市領(lǐng)導(dǎo)當(dāng)不下去,你單位里那些女人,還會給你好臉子看?”
說起這話,果然,如一根針一樣的扎進了蔣燕的心里,這蔣燕雖然在家里對陶湛生極度卑微,可在外面以及單位里,蔣燕可是高傲的很,平時單位里的那些同事們,都是要高看她蔣燕一眼的,就連平時蔣燕中午去食堂吃飯,都習(xí)慣了同事們給她打好之后,她在慢悠悠的去吃現(xiàn)成的。
如今聽到陶湛生這么說,蔣燕營造已久的虛榮心仿佛立時受到的威脅,她不敢想象,一旦丈夫失勢,自己將會面臨什么樣的處境和冷嘲熱諷。
眼看著蔣燕猶豫了,陶湛生便趁熱打鐵的站了起來,將手搭在了蔣燕的肩膀上說道:“夫妻,本就是互相成全的,你總不能眼看著我因為這事,受到處分吧?”
“我..”蔣燕很猶豫,可她更知道這件事有多大,于是她不想再聽陶湛生的話,想要自己冷靜冷靜,于是便甩開了陶湛生的手說道:“你讓我想想?!?
說罷,蔣燕轉(zhuǎn)身逃也似的出了陶湛生的書房,走回了自己的臥室,并關(guān)上了房門。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