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桑夏的眼神里,明顯能看出他對這個弟弟的畏懼,攙著桑淮安朝后面的堂屋走去,一路上也沒敢吭聲。
而桑來秋放下茶盞之后,思忖良久,這才起身朝外而去。
出門后,轉(zhuǎn)身前往了西廂房,進門之后,就見桑來春站在屋內(nèi)正背著身抬頭看著屋里正上方的一幅字。
桑來秋進來之后便笑了起來:“大哥,老爺子就是那個脾氣,你說,你一個勁和他頂什么嘴呢。”
桑來春頭也沒回,淡淡說道:“以后再有這種事,無需再叫我回來,桑家人中,少我一個也不少?!?
桑來秋呵呵一笑:“瞧你說的,你是我的大哥,是桑家的長子,桑家人,一榮俱榮?!?
可桑來春卻從他這個弟弟的嘴里,聽出了威脅,一榮俱榮的下一句,就是一損俱損了。
就見桑來秋在一把椅子前坐了下來,隨即問道:“我大侄子今年一年都沒回國了吧?”
桑來春聽到這話,才側(cè)頭瞥了一眼桑來秋。
只聽桑來秋接著說道:“上個月,我讓人給我大侄子的賬戶打去了一百萬,畢竟是出國讀書,咱們有句老話說得好,窮家富路,在外面,總不能苦了孩子,你得空轉(zhuǎn)告小哲,缺錢了,就和他三叔說,都是一家人,別不好意思開口。”
桑來春聽了這話,頓時轉(zhuǎn)過身來,指著桑來秋呵斥道:“你這是害他?!?
桑來秋一臉無辜的攤了攤手:“大哥,這話從何而來呢?做親叔叔的,給侄子花點錢,怎么還變成了害呢?害字從何而來呢?”
桑來春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我說這孩子怎么很少找我和他媽要錢呢,原來是有你這個大戶供著呢,他才二十幾歲,又遠在國外,正是貪玩的時候,你這么慣著,還不是害他?”
桑來秋聞笑了笑:“得得得,你既然覺得我這么做不妥,以后我不給錢了就是。”
說著,桑來秋低頭沉吟了片刻,隨即又道:“不過大哥,話說回來,就算你不把自己當(dāng)成桑家人,可小哲也這么想嗎?他畢竟是桑家的長子長孫,放在古時候,是要繼承家業(yè)的,我就一個女兒,二姐家的孩子,又終歸
是姓靳,不姓桑,咱們桑家偌大的家業(yè),你不稀罕,小哲也不稀罕嗎?”
桑來春聽后一揮手說道:“桑家的家業(yè)里,沒有一磚一瓦是我壘上去的,你們愛誰要誰要,我和我兒子,都不稀罕?!?
說罷,桑來春冷哼了一聲:“我嫌臟手。”
桑來秋聽了這話,明顯變了神情,眼神中的狠厲暴露無遺,可緩了片刻,桑來秋又換上了一副笑容:“大哥,整個澄園,都知道你桑家老大清高,可外面呢?外面的人,只知道你是澄園的桑家老大,你的清高,在外人眼里,也只會是假清高,既然如此,又何必呢?”
說著,桑來秋湊近桑來春苦口婆心的說道:“大哥,你說到底,也是我一奶同胞的親大哥啊,人都說,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我們一起光耀桑家的門楣,不好嗎?”
桑來秋說到感動處,拉起了桑來春的手。
可桑來春卻一把甩來了桑來秋:“老三,適可而止吧,你手里的錢,足夠花上幾輩子了,把手洗干凈,把這扎眼的澄園拆掉,不成咱們換個地方生活,不要再繼續(xù)下去了,你知不知道,我這心,整日里為你和爸懸著?!?
桑來秋聽了這話,卻是后退了兩步:“錢?錢算個屁啊,錢在我的眼里,都是數(shù)字,就是紙,我要的,是地位?!県h